观其构图设色,多取大笔之气象,而不失细节之精微。墨线舒展,如秋水一泓,重彩沉厚,若春山叠翠。设色之法,别于工笔之描摹,亦异于写意之散漫,乃取其中和之道,彩墨互融,繁而不杂,艳而不浮。青绿得其静,朱砂发其光,花青映其虚,赭石藏其厚,皆因心施笔,得其所安。
人物之描,尤重神采。非徒貌写肌肤,而在捕捉气韵之间。或凝思独立,或抚琴临风,或闲行柳下,或对月沉吟,皆各赋情境,各具性灵。其人也,虽画中形象,而意气若存;虽无语交流,而神思交感。此乃徐惠泉所追之“写心”之境。
尝言曰:“形可塑,神难求;形为舟,神为风。”是以其画,无一人雷同,无一神重复。或微带倦意,或略含喜色,或高远淡泊,或温厚中正,皆随情境而生姿。笔起之处,性灵俱出;墨落之时,神意已成。得人物之情,而不滞于形;寓山水之境,而不役于物。
观其画面,常以虚实并举,疏密相生。人物之外,或以树石点缀,或以远山铺陈,或不设景而虚其背,留白处空灵可游。笔墨之间,腾挪有序;设色之中,节奏生动。计白当黑,用虚写实,得山川气象之浩然,成画面呼吸之通畅。
线条之用,时而刚健,时而婉转。若长风舞带,若山泉赴壑;若铜丝缠绕,若兰蕙含香。以线塑形,不唯描廓,而是神气之轨迹。色彩则渐层叠染,非徒敷设。重者如覆帛,轻者若染云,设色之后,仍见墨迹之本体。此乃其于“骨肉”之间,久加锤炼之果。
取材尤广,古今人物,皆能写之。或士人高士,或民间小景,皆赋之以生命之气。其画中人,非雕塑之形而已,实蕴藏作者心志。或以儒者之心画老者之安详,或以诗人之眼写牧童之天真,观者于无言之际,可闻风雨之音,可感悲喜之情。
艺道之修,尤重学养。徐惠泉平日勤研经史子集,尤嗜诗词文章。笔下多引宋词句意,寓情于形,寄思于色。非徒画匠之为,实乃文人之道。其书其画,相得益彰;其诗其画,意脉相通。古人所谓“书画同源”,至此可证。
然于技法之外,尤重心法。常言“艺无正境,心无拘界。”是以其画,不为章法所缚,不为题材所限。虽多取古意,然气息却新;虽源于传统,而笔墨却活。能于古人笔意中寻自己之精神,于流派之外立自家之门户。非仿古,非标新,而是从容自得,行于自然。
艺成之后,不以自矜,反复省思,复归初心。言道艺之重,首在敬物、察人、尊时。敬物者,笔不戏作;察人者,情能入画;尊时者,念此时代之人心。其画之深处,不仅为美之呈现,亦为精神之托载。
今夫画苑风流,竞逐纷纷。徐惠泉不驰于声色,不役于浮名,独守笔墨之道,以心写形,以情染色。其艺若流水不争先,然终入大江;若青松不张扬,亦自成林。每作一图,皆寄所思;每落一笔,皆通其意。
若夫千年丹青之路,代有传人。今观徐氏之艺,涵古拓新,形神俱妙,色墨交辉。其道非孤,其志可继。凡志艺者,观其画而思其心,必有启悟;得其法而知其境,或能进焉。




中书国画
中书国画官方正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