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新正初五·日常书写

予倡“阅读书法”,披阅文史、记录心得,排疑解惑,偶有发明则欣喜若狂。所谓日日晨课夜读,焚膏继晷。少时读齐白石,有画题曰“不教一日闲过也”。

“日常书写”亦属予所创之“阅读书法”之学术大类别:坚决不懒惰地抄古诗文,也不抄自家已有文章。总之,必须不是现成已有文字,把书法当作不动脑子照单抄誊只是展现书写“炫技”的匠作过程。而是日日遇新事,时时有新思,触机具新念,际遇得新喜——自然未必皆是“喜”,也可以是“悲”:衣食住行、喜怒哀乐、晨曦夕照、婚丧嫁娶,生活中有什么,“日常书写”就有什么。

但它又不是“社会记史”如我从2012-2021橫贯十年的《书法史记》的书法艺术创作品牌。《书法史记》是“社会记史”的“宏大叙事”;而我现时所主张的“日常书写”则是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尊老爱幼、日日必有之内容又卑之无甚高论、且反复平常并无新旨的生活状态。它是很个人化的此时此地的偶发念想。与士子的“家国情怀”未必都要事事对照比附。但却更应该是俗世俗人俗事而已。

当然,在书法状态上,也不再纠结于笔墨是否考究精良?点画是否适度合辙?风格流派是否有门派来历清晰可按?亦即是说:不在艺术上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不一个样式内容写100遍以百里挑一。更不鼓努为力,装腔作势,搔首弄姿;而是随手写去,使笔如手,以见笔性之本真。但既是定位为书法艺术层面上的“日常书写”,它也不可能在审美意义上坠入庸俗低俗媚俗,而是通过平常俗事会透出雅或曰“思想性”来。

忽闻沈定庵先生染疫仙去,这是一位可敬可爱的老辈人物,亦即是我们在褒誉尊崇层面上所定义的“古人”:古风可掬。“古人”在当下书法界堪称完美而罕见如凤毛麟角。沈公与我有莫逆交,就先以此作“日常书写”以为此时此地之记事悼念,并自觉当尽责以奉,于长期的日常印象中点出沈公极贵重的“佛相”。

【沈定庵先生】
沈定庵先生以九八耄寿驾鹤西去,亦今之疫疾所致。故《讣告》言“染时疫”。
沈丈乃一代隶宗。然尤以和善慈祥而具佛相。其一生唯佛是尊,拜谒游学各大名山大剎,广施佛缘。书法界独一无二之存在也。
沈丈与世不争,谦退逊避。逢人必一团和气,盖有佛光普照之境界。昔中国书法终身成就奖之获颁,予亦力主促其成。地处古越偏地,倘非佛泽,亦未必有众口一辞之誉耳!

【简牍记符史】

近习简牍书法史,先自“简牍记符史”始。曰点、圏、空行、栏格、网图、勾画、截句,检汉简乃有整套表达机制。

虽因人而小异,依“书手”习惯可自定义;然时势推移,渐成约定俗成,而有“定式”在焉。

闻陈梦家初作归类,整理罗列,而当世则有甫谢世之陈槃,于此“记符研究,成果叠出云。

癸卯正月初五,陈振濂于西溪

【拓片题跋之预计】

各处掷下拓片极多,迄未一一题出。积聚日久,近日当以数日之费,以作为读识题出之。

金石趣味,题跋为其“眼”。观美点题,考索艺文,皆赖此以存踪迹。惜乎时人多未谙题跋之雅之诫,时触忌讳。然亦有高手一二,存于山野。而出手不凡,足可传继正脉。

壬寅岁终,辛卯初开。“辛”当为“癸”。陈振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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