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经过一稿、二稿,此为最新完善之第三稿)   

一世为人,终身得意者甚少,无论职场情场。   

没有百战不殆的常胜将军,只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幸运儿。

历沧桑,尽悲欢。

一年四季,春光秋色。

逢春而雀跃而伤情,入秋而落寞而神清——此情此景,全依当时心境。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升职提薪,自然万物入眼皆欢欣,哪怕秋瑟瑟,不误爽歪歪。

名落孙山,伴侣异心,贬职降薪,自然诸物入目皆糟心,哪怕春光好,依然郁闷郎。

古人有云,“春者,天之本怀;秋者,天之别调”。此要在妻贤子孝,事成业遂,无小人跳咬,方能体别有意趣之“调”;要是妻泼子忤,一哭二闹三上吊,或事中绊,业不成,何来“别调”?但剩烦恼。

老夫虽粗蠢,但逢春入秋,常有莫明情怀,时忧郁时雀跃,尽在此间。

噫嘘:

    吾顺吾欢畅,吾逆吾悲伤。

    人生不如意,低谷葛优躺。

    何况秋风凉,雪上又加霜?

    老夫今如何?傻翁乐呵呵。

老夫立青堤,望长岭。潇潇秋风,湖碧柳青;雁鹭翩跹,云蒸霞蔚。全然忘机,出神入画,不知今夕何夕。

人迹稀少,风烟缭绕。阡陌纵歌,放浪形骸。老夫张怀,亢吟刘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刘禹锡《秋词》)

所谓秋高气爽,莫过于此。老夫一颗未老的心,随着“晴空一鹤排云上”而情绪高涨,几欲足之蹈之。若非俩仨妇人过来,老夫势必扭臀摇摆……

妇人过后,老夫悠悠,继续信步。过月桥,立湖亭。

风拂拂,水荡漾,荷朵晃。远处楼台,依稀琴声……

老夫不由心动,情不自禁念叨李白的菩萨蛮: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初识此诗时,老夫十九岁。性格偏张狂,不知有所谓。然读至“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竟有触动。莫非,我亦多愁善感宝黛体?

可咱美好人生刚开始,理应:

曙色入高楼,有人楼上吼

青春不拘束,傲娇我出头

今初秋,天尚热,林犹青,花犹红,世犹好。

虽说疫情尚存,但数年来如一日,咱已可安之若素。

朋友们,唱唱歌,跳跳舞(若是广场舞,切记勿扰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与知己聚,与家人乐。倘若单身狗,该出手就出手:谈谈情,说说爱——别太挑,看上你的才是你的菜。

回正题。

    烟花三月抵翠湖

    时序交替岁月舒

    退休首度春夏秋

    诗文多篇竞风流

    (注:老夫于今年3月至雁鸣湖,迄今,从初春到初秋)

秋初甚美,老夫甚慰。

老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论公(有益于社会),老夫无德无能,一无建树;论私(有益于亲友),老夫为人不行,得多出少。

所以,啥也不是的老夫,躬奉盛世,退了还可栖居雁鸣湖,心安意惬,很可以啦,偷偷乐吧!

    本己终篇,意犹未尽,再叙衷曲。

    初秋树木未凋,苍翠主调,但晴但朗,人心荡漾。

    深秋红残绿褪,黄枯萎颓,风气冷肃,举目凄楚。

     触景伤怀,亦关年龄。时令炎凉,青少无妨,中老感伤。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仁人志士,壮志未酬,至萧杀季,悲从中来,情难自抑。

   “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齿白唇红变为形如槁木,乌黑亮发变为斑驳白发)……”(《秋声赋》)

    宋仁宗嘉祐四年秋,欧阳修五十有三,身居高位,施政不畅,初心受挫。困惑于宦海沉浮,感叹于政改维艰,一腔郁闷无处说。于是乎不平而鸣,疑惑而书,含愁而抒,是有千古传诵之《秋声赋》。

    在欧阳修写《秋声赋》之前一年,即宋仁宗嘉佑三年(1058年),37岁的王安石任度支判官(约相当于今之财政部部长,王先生不到40岁即任正部级, 而老夫37岁在一家报社任文体部主任,也就不入流的“股级”)。

     王安石此年进京述职,上万言书 《上仁宗皇帝言事书》,系列提出变法主张。指出国家积弱积贫,风气败坏,国防堪忧。并以前代掌门司马炎、李隆基等但求“逸豫”,不求改革,终至灭亡之事为例,建议皇上尽快效法古贤之道、改革制度法度,广选锐意改革人才,以安千秋大业。但待人宽厚的宋仁宗赵祯,认为王安石的想法失于偏激,不利于打造和谐社会,赵大哥认为安步当车,循序渐进,足以国泰民安。最终,赵大哥宋仁宗笑到最后,其朝被后人誉为“嘉佑之治”。而“嘉佑之治”甚至被认为“北宋乃至于中国封建王朝社会经济文化的顶峰”。

    未至不惑之年,王安石的主张未得恩准,虽然失落,但应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青壮之年,抗击打能力超强,身心应该没受到伤害。

    但在9年之后(即1067年),王安石人到中年(46岁),仕途多年,多有感触。

    于是在那个“迷人的秋天”,留下了著名的《桂枝香·金陵怀古》:

   “登临送,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归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 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 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政治家王安石,即便吟诵大自然风光,也不忘讽古喻今。

    再过一年(即1068年),身心无恙的诗人王安石写出了其另一首脍炙人口的《泊船瓜洲》: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关于《京口瓜州》一诗的出品年代,说法概有三种:

    宋神宗熙宁元年(1068),王安石应召自江宁府赴京任翰林学士,途经瓜洲所作;神宗熙宁七年(1074),王安石第一次罢相自京还金陵,途经瓜洲所作;神宗熙宁八年(1075),王安石第二次拜相,自江宁赴京途经瓜洲所作。

    从更契合明快诗意的角度看,此诗大概率写于1068年,即王安石应召自江宁府赴京任翰林学士途经瓜洲时“今儿个真高兴”而做。翰林学士,虽非实职,但地位极高,类似于长官秘书,而王安石这个相当于天子秘书或天子智囊一类,也是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旺职。要为皇上出谋划策了,说不定“我志大张”。届时功成身退,在春风吹绿江南之时,于明月郎照之宵,踏歌返乡,岂不快哉?

    纵观古今,能者多劳,权者多虑。总有春风得意,我到我胜宏图大展,笑慰平生;总有半道受阻,努力尽心功亏一篑,赍志而没。

    为公为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尸位素餐,寿终正寝,此为官也;执权执长,一心建树,不计得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亦官也。

    老夫上不了台面,不得尸位素餐,更不得鞠躬尽瘁。碌碌无为,平平淡淡,或至永远。

    想想现在的咱,不操心民生大计,乐乐呵呵,有酒肉朋友,也有知己的亲,想玩就玩,想转就转,寝起无度,整个一个花花老爹(老夫年老色衰,残枝败叶,当不得“花花公子”,只能当“花花公子”他爹)。

    比文比官,老夫给欧阳公提鞋都不配,但比心境,比舒坦,比平庸是福,老夫胜过欧阳公。要不,五六十岁,欧阳公抑郁伤情而写《秋声赋》;而老夫六旬,洋洋洒洒摇头晃脑点赞盛世初秋之美。

    终章之际,老夫复述:

    无品无德兼无能,唯有余墨泼余生。

    一把年纪,依然顽童。

    老顽童,憨直男。男不亲,女不爱。越老越古怪。哈哈,老夫虽无颜,诗文透情性,不需多么好,只要有真心。诸位看官,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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