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了,天也凉快多了。特别是下了几场秋雨,那气温“嗖”地一下就降下来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一凉啊,人就不自觉地想着添衣裳,衣裳一穿,我就想起了棉花,心里头就不由想起这会儿正是摘棉花的好时候。

说起棉花,那可是咱豫北一带离不开的好东西。老早以前,棉花还是从印度、东南亚那边传过来的,到了咱这儿,那可是扎下了根,长得旺。豫北新乡一带属黄河流域,那可是棉花的天堂,一年年地,棉花产量高,质量好,咱新乡县七里营乡的棉花田毛主席他老人家还亲自视察过。咱河南也成了产棉的大户。

记得小时候,一到春天,地里就开始忙活起来。三、四月份,生产队里就开始张罗着种棉花。先把地整得平平的,上足了牲口粪农家肥,再把那饱满的棉籽晒得半干,跟草木灰一拌,就等着下种了。那时候,我跟在大人后面,看他们怎么种棉花,心里头也怪激动的。

到了播种的时候,牲口拉着耧,在地里划出一道道沟儿,前头耩沟儿,后头跟着点籽儿。点籽儿可是个技术活,得隔一尺左右点三、四颗籽儿,还得用脚踩实了。那时候我还小,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点得歪歪扭扭的,但心里头真比娶新媳妇儿还高兴。

棉花苗儿一出,长得那可真叫快。到了夏天,绿油油的棉田里,一片生机勃勃。这时候就得开始打药治虫了,那时候牙猪叔比我们大4岁,个子也高,又有文化,能搞清楚农药的配比,就被支书选去当小队长,领着几个小姑娘去打药。那时候的太阳火辣辣的,他们都穿着长袖长裤,戴着草帽口罩,肩上扛着扁担,手里提着水桶,一趟趟地往地里挑水,给棉花治虫。那汗水跟下雨似的。

转眼就到了秋天,棉花开始吐絮了。那白花花的棉絮,看着就让人暖和。生产队里的大闺女小媳妇儿、年轻小伙子都来了,大家伙儿一块儿摘棉花。那笑声,比啥都响亮。摘棉花可是个技术活也是个力气活,得两只手不停地摘,还得把摘下的棉花塞进腰里绑的包袱里。那时候我也参加了摘棉花,摘得还蛮快,半晌午就能摘十几斤。

“看这棉花,长得多厚实,今年冬天咱家娃娃的棉袄有着落了!”大娘一边摘着棉花,一边满脸笑意地跟旁边的大婶聊着天。那笑容里,满是对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的期许。

摘下来的棉花,被一筐筐、一袋袋地运回家中。妈妈会挑个晴朗的日子,在院子里支起竹竿,把棉花一朵朵地挂在上面晾晒。阳光下,棉花更显洁白无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时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幸福的气息。

到了晚上,妈妈就会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纺纱织布。那吱嘎吱嘎的纺车声,就像是一首悠扬的摇篮曲,伴着我们进入甜美的梦乡,而那一缕缕的棉线,在妈妈灵巧的手中,渐渐变成了一件件温暖的棉衣、棉被。穿上它们,就像是被妈妈的爱紧紧包裹着,无论外面多么寒冷,心里都是暖乎乎的。

那时候的棉花,不光能纺纱织布做衣裳,还能当柴火烧,那棉秆儿烧起来火苗子旺得很。冬天的时候,穿上用自家棉花做的棉衣棉裤,那叫一个暖和。

现在,虽然生活条件好了,但每当看到棉花,我还是会想起那时候的日子。棉花,就像是我的老朋友一样,陪伴着我走过了那段难忘的时光。每当穿上用棉花做的衣裳,我就能感受到那份来自家乡的温暖和亲情。

薛宏新,男,中共党员。曾出版《小河的梦》《婆婆是爹》《可劲乐》等个人文集,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故事会》《故事世界》《民间文学》《今古传奇故事版》《传奇故事》《古今故事报》《当代文学》《河南日报》《新乡日报》《平原晚报》等数百家报刊网络平台,现供职于原阳县城管局,原阳县乐龄书香团成员,原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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