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楚水

2015年乙未春天的这幅《昂首》,老楚同志还没有突出鲜明的个性特征。但却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如诗人吕贵品先生所说,楚水的画的鸡,有老虎的气势与气概,类似伟人1910年《咏蛙》:

独坐池塘如虎踞

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敢作声?

----有那么点气度与精神。尽管笔墨稚嫩,陋不可及,然而,还是敝帚自珍,悄悄装裱后,独自悬挂一鲜为人知的地方,自我欣赏,暗自王婆卖瓜,自娱而自乐之。

中国画有三重境界,或三个层次或步骤。一美其名曰创作,如义之雅集之为兰亭,鲁公祭侄之为文稿。二曰装裱,没有考证书画装裱的历史,毋庸讳言,三分画七分裱,无异于第二次创作。三悬挂,即书画室内再氧化的过程,如人养玉,玉养人,经过时间的润泽,有一个祛除燥气,如玉盘活与盘透变熟的过程。

这幅画经过九年苍海沉浮,差不多已经熟的没有任何燥气了。但稚嫩之笔,如一个人的基因,并不随时间而老道,或日日新而苟日新。现在看来,完全可以重新补上那么几笔,如同画龙点睛,别然境界与精神。然而,究竟点晴与否,却一直在犹豫,总觉得这就是一顿夹生饭,吃下去肚胀,不吃下去又感觉浪费,难以定酌。

但是,仍然总觉得题款仅仅《昂首》二字,毕竟有点单调。记得自己亦曾仿伟人之《咏蛙》而《咏鸡》:

傲立昆仑沐天风

黄河之水养精神

泰山极顶薄日出

期待我鸣第一声

这里补白《昂首》亦无可厚非,没有自命不凡,也算是一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特别是在九年之后,自己的书法无论如何,也会有些许进步与突破。记得季羡林先生曾收藏白石老人下山猛虎一幅,乃白石老人早期作品。白石老人九十岁后,季老还特意请其重新题字,白石老人欣然而题,不失为一段佳话。于是,也就大不韪于初衷,贸然题之。题后又觉原来所洒的墨点,没有子山势,过于简单,何不一蹴而成山势,再添一太阳,岂不有东方欲晓之某种趋势。然而,一不小心,欲写青绿山水,用水多了,稍不留神,就兀然泻出一峰,横空出世,大漠孤烟直,却无法以长河落日圆与之相对应,甚是无奈。只好因势利导,借风借势:

东方欲晓曌天下

击水中流见英雄

横空大气排山去

砥柱人间是此峰

----后两语乃从先贤牛兆濂的《登华岳南峰极顶》中窃来,如孔乙己窃书。没有办法,江郎之才尽,就如老楚现在之窘境,没有合适的词汇时,只好从古籍中搬砖,砌自己的村落。期待我鸣第一声,也只能是自鸣钟于自己,奈何?

悲欣交集 抑或天上大风

连辑先生谈弘一法师晚年书法,或典型弘一体书法,认为敢写成这样,如同其男扮女装亲自上台出演茶花女,需要胆量和勇气,非一般二般人所能敢为,所以,终成一代高僧。

弘一法师肯定乃是当之无愧的书法大家。书法学养及认知上,绝对不输于沈增植,特别是曾著《中国书法史》,对中国书法的发展脉络了如指掌,又认知决不逊于康有为《广艺舟双辑》。最后,敢于定格在柔若无骨的弘一体上,的确需要某种胆气,去挑战传统的审美,颠覆人的三观与认知。

可能是老楚同志还远未达到某种境界,对于众口一词,皆曰经典,大呼其赞的圆寂前,读《见观经》所书:

悲欣交集

----总是踌躇,虽然可以窥见一代高僧的某种心迹,却无法体味其中书法的绝妙与高境界,如石涛名画《高呼与可》,就像王羲之《兰亭序》崇山峻岭的错行书写及结尾的涂抹,总不知其恰到好处的地方。

记得关于这种困惑,曾请教某位大师:

“……先生,唐及宋。后人临兰亭,错行及涂抹处,是东施效颦么?

“怎么可能?”

----大师一脸不屑,让我先临三百遍再说。否则,没有资格。

难道存有疑问,或自己不明白什么问题,还需要资质与资格么?

---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兰亭序》没临三百遍,也差不多有二百九十九遍了,然而之后,仍然觉得后人勾画涂抹,就是东施效颦,特别是临写八大山人《庚辰至日兰亭》后,这种感觉更为明显,如同弘一法师经常写的阿弥陀佛,与悲欣交集,让人莫衷一是。

这几天,网上流传日本某大师书法:

天上大风

----也有同悲欣交集的某种感觉。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妙在何?有人评论说此幅乃外行写不出,内行也写不出,这才是境界。

忽然略有所悟,悲欣交集,境界也大抵如此。拿捏如斯,就是适可而止,大概乃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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