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下午，“跨境十年再出发 2024中国（郑州）跨境电商行业发展峰会”在郑州E贸易博览交易中心举行，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资深专家张大卫出席会议并演讲《平台的力量》。以下为发言全文：

谢谢来自国外的客人和我们跨境电商界的各位朋友，每年都要在这儿开一次会议，感到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因为我们目睹了跨境电商十年的发展历程，特别是在郑州的发展历程。今天上午大会我也讲了，今天是中国跨境电商的生日，因为十年前习近平总书记视察了这里，高瞻远瞩地提出了“买全球、卖全球”的战略目标，来鼓励跨境电商发展。当年的跨境电商，流程还没有完全打通。在那种情况下，国家这么重视这种新业态的发展，现在想想确实挺令人敬佩。
当然，这么多年来跨境电商也有很多磨难，一路走来不容易，但同时我们也得到了很多支持。国家有关部委，还有方方面面，包括国际社会，WCO、WTO都给我们很大的鼓励。当时，中央一位领导同志讲，塌鼻子也比没鼻子强，这句话非常通俗。说明了跨境电商虽然有不完善的地方，但是毕竟在起步，在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反思我们这么多年来走得历程，有很多东西我们要借着这样一个开会的机会展开充分的讨论。特别希望，无论是在郑州开会也好、在广州开会也好、深圳也好，或者其他城市也好，在开这种跨境电商会议的时候，业界要对焦点问题进行交锋，把我们的矛盾暴露出来，寻找产业发展中的短板，特别是要寻找国家在政策供给方面还有哪些短板需要研究。三年疫情期间跨境电商以它独特的方式解决了人们购物中间出现的一些困难。现在，新冠疫情以后，仍然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证明跨境电商的业态越来越成熟。刚才，国外的朋友也好，还有龙永图部长也好，都讲了一些观点，我都非常赞成。
我今天带来的题目是《平台的力量》，还有一个副标题，叫《新质生产力背景下跨境电商平台的发展方向》。
这一年来，我们跨境电商业界发生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变化，让我们感受到鼓舞的事情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跨境电商平台的崛起，特别是我们的“四小龙”。从我们中国来讲，过去我们大量的依靠亚马逊、eBay这样一些平台，而这几年速卖通、希音、抖音、拼多多等我们自己的跨境电商平台异势崛起，在整个跨境电商发展过程当中发挥了非常重大的作用，最起码打破了一些平台对我们的制约，因为垄断造成的制约。
今天想讲讲平台，我们现在到处在议论新质生产力，理论上是什么，实践是什么。今天上午我也说了这个道理了，我们跨境电商界就是用自己十年不懈的努力在推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帮助新质生产力来不断地改变我们的生产关系，实际就是这么一个逻辑。
一、平台的性质与作用
我记得几年前有一位著名企业家讲到，说平台是生产关系，数据是生产要素，我觉得讲得非常生动。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这一阶段研究新质生产力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对这个问题更有体会。应该讲，我们跨境电商和其他平台一样，应该是一种生产关系，但又不完全是生产关系。因为生产关系是这么定义的——什么叫生产关系？实际上生产关系就是一种市场，市场是生产关系的纽带、中枢和外在的形式。在市场中，有竞争、有垄断、有合作；平台也是一个市场，它也有竞争、有垄断、有合作。作为一个市场，首先是一个产业市场，它的功能主要是企业利用这个平台、利用这个市场来配置资源，并且开展商业活动，我们把它叫交易活动。
配置资源有三大机制，一是动力机制，就是追求自己的价值最大化；二是信息机制，要及时、全面、更多地收集、分析、传递市场各方的信息；三是决策机制，对市场的变化和自己企业的行为进行决策。
过去没有平台的情况下，动力机制、信息机制、决策机制都发挥作用。因为是生产关系，就发挥作用。现在有平台的情况下，它把这一切的过程，都变得更加快速、更加准确、更加科学、更加民主。这就是我们平台发挥的第一个作用，就是它作为生产关系是一个产业市场。
第二，平台也是一个产业组织。过去的产业组织，比如跨境电商，我们把跨境电商协会、跨境电商企业、跨境电商的生态，叫做产业组织。现在，我们把产业组织这种更多的联系放在了跨境电商的平台上，企业和企业之间、企业和生产之间、生产和消费者之间、都在平台上进行信息的互换和从事交易活动，一直到各种资源配置、生产、销售、物流、结算等，都在平台上进行。
政府看到了平台的作用以后，把政府的一些监管职能和政策信息也放在了平台上，这就使平台又产生了一种公共生产力的作用。平台可以产生公共生产力，这个公共生产力是可以共享的。除了我们消费者可以享受，跨境电商企业、制造商、服务商、政府都可以享受，全社会都可以分享平台所提供的信息和服务。
但是我说它是生产关系，这个平台还不能等于生产关系，因为平台可能有比生产关系有欠缺的地方，也有比它更丰富的地方。比如说，我们的平台每天都在生产着大量的数据，这些数据就是生产要素，因为信息也是要素，它每天在生产这种生产要素。而且这种生产要素逐渐积累，就是今后我们社会及社会化生产的巨大的资源宝库。我们一方面好像是在消耗什么东西，但是它不同于现在的工业化产业它要消耗大量的自然资源，但是我们的平台，它去生产资源、生产要素，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作用。由平台的性质决定它确实是一种生产关系。
二、平台及平台的力量是怎么产生的
平台是怎么产生的？就是新技术，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新质生产力。它大量地运用数字化的技术、智能化的技术，包括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算力、算法、人工智能等迅猛发展，都是支持平台发展的技术力量。它就是总书记讲的，它推动了技术的革命性地变革，要素的创新性地配置，产业的深度地转型升级，在它身上高度体现了新质生产力的三个姿态、特点，它都得到了充分体现。它就是利用这种生产技术，利用这种新技术以后，搭建了基础设施；然后用技术的力量去组织生产，组织生产经营活动；同时它对生产关系、生产方式的各个层面进行了一些穿透性的改造。平台的力量，就是这么产生的。
它之所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穿透生产关系和生产方式的各个层面、各个环节，去改造它、重塑它，体现出新质生产力的鲜明特点，就在于它的技术的前沿性和颠覆性，特别是它作为技术快速迭代的特有的特质，推动了技术不断地更新，也使得平台的力量不断地增强，不断地发展，不断地向社会各领域进行覆盖。
三、平台的贡献
平台的贡献概述讲就是，高效配置资源，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为什么用平台？因为配置资源效率高，成本大幅度下降。这就是我们要讲的新质生产力，它首先是促进全要素生产力的提升，平台就发挥着这样的作用。它不消耗自然资源，是靠技术、知识和资本的投入来进行生产和扩大再生产的，必然会产生这种效应，降低成本也好，提升效益也好，就形成了一个全要素生产力的提升，经济学上叫索洛余值，又叫做技术进步率。平台在推动技术进步率提升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另外，平台的作用还有很多，包括为企业发展提供动力，突破资源的约束和现行关系的约束，还有怎么样构建生产关系和新的上层建筑的制度的构建等等，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特别需要强调的是，我们现在的平台是大家共享平台，吸引了大量的中小微企业在平台上创业发展，吸引了大量的就业人口在平台上就业，同时为消费者提供了充分的消费的选择权。它和其他的生产工具和生产关系不一样，除了提供产品以外，还向消费者提供“情绪价值”，因为平台的工作者、跨境电商的各个业态的工作者，都在为使自己的产品精准地对接自己的消费市场，在与消费者对接的时候进行了大量的情绪劳动。
四、跨境电商平台的作用
跨境电商平台的作用，一是把分散的消费和生产行为汇聚成规模巨大的贸易流量，高效地配置资源，放大了规模效益。在平台，不要轻易讲你的规模效益。市场有多大，规模效益的边际就在那里，全球市场就是80亿人的市场，中国的市场就是14亿人的市场，郑州的市场就是1300万人的市场。它的规模效益和传统经济学的上的规模效益是冲突的。
二是它利用强大的技术功能，突破了空间和制度的壁垒，形成了国际化的市场；通过集中企业和消费者的信息，形成了海量的数据资源，成为新生的要素；通过连接政府与企业、生产与消费、虚拟与现实、现在与未来，塑造出了数字化世界以及新的生产关系。
特别是重要企业和消费者的权益得到了保护，扩大了就业，形成了零工经济的业态，实现了公共资源的共享，体现了社会公平等。
五、平台遇到的挑战
现在平台也遇到了一些挑战。
一是对政府的社会治理和公共管理，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二是对现行的一些制度的安排、政策的体系、规则等，国际贸易的规则等，形成了一定的挑战。这十年来，我们大量的摩擦系数都是在这个问题上产生的。但要相信技术的力量，技术的力量是改变世界最原始、最有动力的、最基础的力量。因为上层建筑、生产关系，必定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我们既然把平台、把跨境电商变成一个新质生产力催生的新业态，就相信背后有强大的技术力量能推动战胜当前的困难。
平台的挑战还有很多，比如对很多经济学原理，如何衡量价值，如何统计。平台创造的价值怎么统计，产值怎么统计，GDP增加在哪儿，增加值在哪儿……还没有找到准确的办法。
另外是资源稀缺性的假设。一切经济学的原理是建立在稀缺性资源的基础上的。但平台不是这样，不但资源不是稀缺的，在生产的过程中还大量产生新的资源，给你创造财富，财富之一就是资源、要素。还有规模经济的挑战，就业、劳资关系的挑战等。
现在四个跨境电商平台的崛起，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们的“四小龙”创造了很多很好的模式，我通过看王馨给我的材料，我才知道柔性供应链、爆款产品追单、非爆款产品怎么调整、供应链优化等，自营、代运营、委托经营等一系列的模式创新，发展势头非常好，这种力量发展下去，我们跨境电商的前景会越来越好。
六、跨境电商需要什么
我今天上午讲到，我们现在再往前走的时候，要看到跨境电商这个业态，我们跨境电商平台要在支持引领跨境电商发展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要看到跨境电商需要什么。
我认为第一需要的是产业。跨境电商产业化特征不太突出，更多的体现跨境电商是流量数据，但是很难说跨境电商就是一个很扎实、健全、很有生命力的产业，因为它的组织性、集约化程度、专业性还不够。
怎么去解决？要形成一个强大的跨境电商产业，必须有人去牵头。我认为，平台应该在跨境电商企业的发展中真正起到枢纽的作用，而围绕这个平台形成的现代化的服务体系，我们叫产业生态也好，服务体系也好，则是它的核心生态圈。而整个跨境电商行业的基础是我们的消费市场，纽带是国际化的物流，底层架构是大量的生产厂商。由平台牵头，把我们的产业塑造得更完整、更坚强一些，这样才能有很长的路走下去。
七、跨境电商平台的发展方向
对跨境电商平台发展提几点希望：一是平台要在跨境电商产业化方面做工作。另外，我们的跨境电商平台现在的这种自营模式属于企业自己的发展需要，它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是我认为我们的平台今后要像亚马逊、易贝这样国际大型平台一样，真正发挥它在整个资源配置、组织生产、引导消费、全流程的服务方面，真正起到供应链管理者的作用。不仅仅是代运营、自营、委托这些，今后要向真正的供应链综合管理平台方向发展。当然，政府要更多地为平台赋能，把一些功能完善了，这才是我们今后进一步努力的方向。平台要为产业生态的发展作出贡献，为政府监管创新和服务创新提供便利。
同时，平台一定要能够实现产业互联网和消费互联网打通，要把生产和消费打通，国际和国内打通，现代和未来打通，虚拟和现实打通。因为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智能化时代，人工智能化时代就要来了，所以我们需要考虑虚拟和现实的问题。
郑州有一个全球汇这样一个特别宏伟的想法，这个想法简直太好了，我特别希望平台企业能够借鉴一下郑州关于全球汇的思路。同时，更希望有实力、有技术支撑能力、技术更新能力和资本支持能力的一些市场主体、经营主体，来促进我国有更多的全球汇一类的平台，为跨境电商的发展提供更好的服务和前景。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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