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一词来自蒙古语“忽洞”,“忽洞”是水井的意思。蒙古人建立了元朝,将“忽洞”的叫法传到了中原,后被汉人按其谐音叫成了“胡同”。过去城镇市民生活离不开水井,所以“市井”一词便成为人群聚居地的代名词。我们常说的“市井生活”,指的就是百姓生活。
郑州自唐武德四年(621年)修筑城池,九里三十步。到了明朝,郑州城区内东、西、南、北大街已经形成。一排排房屋,一座座院落,要出入、采光、通风,出入就要留有通道,因此便形成了胡同。
据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郑州志·舆地志》,郑州只有4条大街和10条胡同。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编修的《郑州志.街衢》记载,城内有26条街道和17条胡同。 据1916年《郑县志·街衢》载,郑州有更多的胡同。胡同以姓氏为名的有刘家胡同、阴家胡同、弓家胡同、李家胡同等;以地貌起名的有半截胡同、穿心胡同等。
郑州西南隅的南学街,自东到西,依次排到五条胡同,分别为头道胡同、二道胡同、三道胡同、四道胡同、五道胡同,成为郑州的胡同群。
古籍记载,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有了“里〞,一里有多少户各代不相同,到了隋代以25家为一里,5里为一乡,唐代是以百户为里,5里为乡,里的长官名曰“里正”,统揽里事。
郑州辟为商埠后,不少外地人来到了郑州,他们将不同地域的民风习俗带到了郑州。火车站一带的胡同普遍以南方人的称谓,以“里”、“巷”命名。
当你从繁华大街步入胡同里巷,都市的喧嚣和烦躁顿时变得平静,富有家园感、归宿感。当你独自在胡同里巷里穿行,小巷幽幽,温馨而又神秘,溢散着撩人的诱惑力。
住在胡同里巷的人们,有人沉醉在笔墨丹青,有人倾心于花草鱼虫。冬日里老人们偎依在墙角晒暖,夏日里坐在大门楼里乘凉,小狗安详地卧睡在老人身旁。远处不时传来古槐枝头的蝉鸣、爆米花的响声、商贩们的叫卖声。
里巷内的小杂货铺、小吃店、剃头挑子,应有尽有,过街楼下支起个门板,放上连环画,摆上一排小板凳,就是个小人书摊。里巷口的墙上挂满了律师、医师和戏班子的牌子,可见里面住着形形色色的人。
郑州里巷命名丰富多彩,有以吉祥纳福寓意起名的如福庆里、富春里、玉庆里、华丰里;有象征太平安宁的保安里,清平里、升平里、丰乐里等;有以积德行善含义的三德里、德化里、永康里、友爱里;还有以行业地貌起名的,如菜市里,北仓里、南仓里、通商巷.......
诸多里巷中不乏有古朴典雅的名称,如源于《庄子.天地》颂赞圣人尧的“多寿、多富,多男子”的三多里;图吉利而取意《诗经·小雅·天保》中的“如山、如阜、如岗、如陵、如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含有九个如字的九如里。以取《周易·乾卦》卦辞中“元、亨、利、贞”四德之意,取名“裕元里、裕亨里、裕利里、裕贞里”。好听好记,合民心,顺民意。
胡同里巷内居住许多贫穷人家的大杂院,彼此亲如一家。也有不少三合院、四合院。房上的五脊六兽多是有功名的人家。里巷内不乏有大玻璃窗两层小洋楼,多为富商、官僚所建的新式宅院。
旧时里巷内五方杂处,不免会出现阴暗的角落,如吸食鸦片的“烟馆”;骗人钱财的“赌台”;传播迷信的会道门;还有挂着“书寓”雅名的妓院。随着1948年郑州解放和1949年新中国成立,这些藏污纳垢的阴暗角落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沿街门面租赁费高,许多人在里巷内租房经营,如小的手工作坊等。20世纪二、三十年代,郑州许多报社的小印刷厂也设在这里。如《大中国时报》在三多里;《陇海日报》在通商巷;《胜利日报》在钱塘里;《群力报》在晴川里;《实言报》在裕亨里等。租上几间房子,放台印刷机、排字版,即可印刷广告,发行报纸。当时著名的大东机器制造厂和德成胰皂厂,都设在火车站附近胡同里巷里。后来,这些胡同都以工厂名号命名,如大东胡同、德成里等。
老城的胡同里巷纵横交错,支撑起一座城池,胡同像一部史书,记载着古城的时代风貌、荣辱兴衰、历史变迁,见证了市民生活的酸甜苦辣。 老郑州城的胡同、里巷是城市的符号,给郑州这座老城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现在老城的许多胡同和里巷在旧城改造中消失了,人们搬进了高楼大厦,但是,胡同里巷的旧貌和趣闻逸事还留在老郑州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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