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成都,一万年天府。百代成都府,千载锦官城。”

古往今来,以成都为书写对象的著作可谓汗牛充栋,但不少作家仍不断在历史与现实中寻找成都的各种新元素。近日,当作家章夫将这部23万字的《锦官城羊皮书》捧至读者面前时,他用一场跨越三十年的观察与书写,为这座“从未改名换址的古城”勾勒出一幅立体的文化基因图谱——不是冰冷的史书摘录,而是浸透体温的“城市记忆”;不是宏大的叙事框架,而是从人文地理、市井烟火、历史故纸里打捞的“活态文明”。

近日,章夫新著《锦官城羊皮书》正式面世。这部以“大山志、大地志、风物志、人物志”四卷为骨架的作品,用14篇长文串起成都三千年文明,被读者称为“一本能触摸到城市心跳的文化解码书”。

《锦官城羊皮书》,章夫 著,成都时代出版社出版,2025年

从“蓉漂”到“守城人”

三十年观察酿出的“城市情书”

章夫与成都的缘分,始于1994年那个裹挟着“灰龙”尾气的卧铺大巴。章夫在《锦官城羊皮书》后记中透露,作为调任成都的“蓉漂”,他从梁家巷北门车站出发,骑着一辆自行车穿梭于春熙路的土墙、宽巷子的茶雾、龙门山的晨雾,在“采访笔+采访本+干粮”的日常里,逐渐完成从“旁观者”到“守城人”的身份蜕变。

“31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坐下来,如此安静地为成都献上如许絮语。”在后记中,章夫坦言,最初记录成都,是为“交作业”;而当文字累积至数十万字,他惊觉自己早已将“我的成都”深嵌进血脉——那些在自行车后座颠簸的晨昏、茶馆里“摆龙门阵”的黄昏、坝坝茶铺里“品”出的交情,最终凝结成对这座城市的深情告白:“成都于我,是神一样的存在。”

这种“私人情感”与“公共书写”的交织,让《锦官城羊皮书》跳出了传统地方志的刻板框架。它不是“成都百科全书”,而是一位作家以三十年生命体验为底色,为城市写就的“文化情书”。

四卷解码

地理、市井、历史共生的文化基因图谱

全书以“大山—大地—风物—人物”四卷为经纬,从三个维度拆解成都的文化密码:

其一,地理即文明的原力,从群山到平原的生命叙事。“大山志”开篇便颠覆“山是背景板”的认知。章夫写龙门山地震后的上书院重建,新经幡与旧碑刻并存,隐喻“封闭与开放”的文明辩证;写云顶山南宋“挡风墙”,将军事遗迹与今日登山者的脚步叠印,揭示“山河即历史”的永恒命题。“大地志”则是一部“成都成陆史”:从“蜀之海”到“天府平原”的地质演变,李冰父子“深淘滩,低作堰”的治水智慧,落凤坡“看不见的十字路口”里藏着的三国杀机……地理不仅是空间坐标,更是文明生长的母体。

其二,市井即文化的活态,茶馆、巷陌里的精神原乡。“风物志”拒绝罗列“川菜、川剧”等标签,转而深挖“流动的文化基因”:青城山道茶从唐代修行仪轨演变为今日“摆龙门阵”的社交载体;茶马古道“边茶砖”内侧的指甲密码诗,是商帮的“地下日记”;大熊猫从“食铁兽”到“和平大使”的身份嬗变,折射生态保护意识的觉醒。章夫尤其钟情茶馆——“少城公园的鹤鸣茶社,盖碗茶的氤氲里藏着三千年未变的‘巴适’哲学。”这些“毛边细节”拼起来,就是一部鲜活的“民间成都史”。

其三,人物即文化的镜像,从李冰到前蜀王的传承与后续。“人物志”里,历史与当下的对话尤为动人:李冰不仅是“治水英雄”,更是与蜀地巫文化博弈的“改革者”;属兔蜀王的功过被史书轻描淡写,却在旧档里显影为“文化融合的早期实践者”;李劼人用“吃”写成都,将市井美食升华为“味觉记忆的文化认同”。“这些人不是历史的注脚,而是串联古今的‘活化石’。”章夫说,写他们,是为了让“精英与市井”“历史与当下”在文字里完成一场温暖的“双向奔赴”。

学术与文学的平衡术

用诗性笔触激活历史的体温

作为新闻人,章夫的严谨赋予历史“可信度”;作为作家,他的浪漫让历史“有温度”。这种“双重身份”的融合,让《锦官城羊皮书》在学术性与文学性间找到精妙平衡。

书中既有“古蜀文明黑匣子”的微观细节,也有“从自行车到地铁的城市变迁”的大地叙事;语言既具“锦江浪花里翻涌杜甫诗句”的诗意,亦不失“茶客摆龙门阵”的鲜活。读者既能触摸到“都江堰鱼嘴分水”的技术智慧,也能感知“老茶客龙门阵”的文化传承。

正如章夫所言:“我写成都,不是为了定义它,而是为了让它活过来——在文字里继续生长,在读者心里继续呼吸。”

《锦官城羊皮书》的面世,不仅是一部作家对城市的“深情献礼”,更是一次对“如何书写城市文化”的有益探索。它证明:真正的城市文化,不在博物馆的玻璃柜里,而在群山的怀抱、茶馆的茶香、人物的命运里;真正的文化解码,不是冰冷的学术分析,而是用体温与热爱,让历史与当下在文字里的“双向奔赴”。

对成都而言,这本书是一封写给自己的“羊皮书”;对读者而言,它是一把钥匙——打开后,你会看见三千年天府的烟火与魂灵,看见所有关于“故乡”的答案,早已藏在城市的每一寸肌理里。


统筹:梁冰
编辑:许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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