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达尔的《受难记》中说:“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劳动或者努力去爱。”而阿兰·巴迪欧感慨:“这是人类最终的命运,位于这两个词之间。”
《隐入尘烟》展示的,恰是这样一种命运,在顺从中看到挣扎;从弱小中感知力量;从遭瘟的倔驴身上,看到人与万物的殊途回归。
恰恰在一些疏于规划的沉默瞬间,观众好像看见了庶民们在说话。
而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完整地落进了处于黑暗中的耳朵里。
“隐入尘烟”这部电影,真可谓悲欣交集。
悲的是数千年来农耕社会的底色,农民的出路,农村的出路,农业的出路,仿佛越是穷苦人,越要忍受和经历更多的困难。
纵使有一些同情,有一些希望,也挣脱不开命运的枷锁,换取不到世人们所在意的那种尊严。
欣的是土地总会给人们带来力量,像父辈的臂膀,足以相信和依靠。
人们将种子种到土地里,也将双脚留在了泥土里。用世间最干净的土,来纯粹和踏实人们的心,这便是生而为人的存在。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隐入尘烟,不是逃避,更不是消极,换言之,是找到生命本源、回归本源的一种可能。
烟尘滚滚,沉淀下来的就是土地,留下来的是一身清白。
莫言说道,人性的丑陋就是,在无权、无势、善良的人身上挑毛病,在有权、有势、缺德的人身上找优点。
当无权、无势、善良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却还要站在所谓的道德至高点上,假惺惺的劝说无权、无势、善良的人,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大度。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专找苦命人。
影片中的马有铁和曹贵英,正是这样的人,朴实的让人心疼,让人无语,认人愧疚。
看似被人占了多少便宜,实则安稳于内心的光明。
越是平凡的人,越是活得明白,越能带给人们更多的反思。
尽管每年麦子和玉米的收益,扣除农药、化肥和种子,只有2000多块。
但,一码归一码,我想这就足够了。
因为这块土地上的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
我们天生崇拜生命里的真诚,喜欢岁月验证过的友情,敬仰与人为善的知己,更感恩生命里不离不弃的任何人!
能抓住的东西就好好珍惜,实在抓不住就干脆拉倒。很多事情真的没办法强求,与其让自己在「得与失」之间活得那么拧巴,倒不如试着放松下来,告诉自己一切没什么大不了。
不管见识高低,一个人深度整理和收拾自己的内心,这事本身就很迷人。
或许无论身份如何,终将隐入尘烟。
当我们不甘平凡时,我们不甘的究竟是什么?
不妨到尘烟中去寻觅,那绝不是文人笔下“诗意地栖居”,而是对“有”和“无”的重新认知。
在这种人类无法摆脱的隐形暴力中,去积极寻找生而为人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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