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建利/文
那一年,郑州黄岗寺村中村开始改造,我离开村庄,到中原区后河芦一带居住。经人介绍,我上班的地点选择了帝湖花园。有些经历,至今难忘。
我和卢太公
有人说,卢太公不是北宋的历史人物吗?要是扯上关系,也是和赵匡胤扯上关系,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别说,还真有的。我第一天当保安的时候,任务是巡湖。帝湖湖沿,有一组铜像。有“金水扔金“,“卢太公下棋”,这也是看守的主要任务,劝阻游客不要摸来摸去。
来看卢太公的周边群众真多,每个人兴高采烈。又是摸小孩光头,又是摸赵匡胤的胡子,拍卢太公的肩膀。因为有别的任务,不在的时候,甚至还有素质差的人,扣掉棋盘上的棋子。真气人,可就是不知道谁干的。后来发现一个小孩摸棋子,我雷厉风行的训斥一句,结果小孩家长怼了:“你会不会小心说话,他是个孩子,吓住他了!”
棋子少多少个,必须上报。一天下来少了几个,卢主管对阎队说:“真不行,让他走吧。”当然,这是后来我才知道。阎队说:“人家干的挺认真的,慢慢会好起来的。”现在想想阎队不错。现在想卢太公的故事很精彩。子产的故事也很好。老百姓的钱怎么那么多,还都情愿扔到河里听水响?这一点后河芦村里有禁赌碑,可这又能惊醒多少世人。
我和编辑部
帝湖花园兴盛时,有自己的内刊,专门介绍帝湖形象。我去的时候,月刊两个月出一期。我见《帝湖月刊》风景如画,文字锦绣。还有读者专栏,也给帝湖月刊投过稿,洋洋洒洒地投过十来篇,都被编辑部推荐上刊。那时候,帝湖的人文写过来了,卢太公、子产、二十四孝石雕版画。
不过,帝湖是金海湖,曾经有大坝,大坝上黄岗寺革命干部荆乃同解决了反动分子的故事没讲。也没讲过后河芦,还有个前河。当然那是金水河到那里的分支。还没有讲述黄水河的名字就是从黄岗寺烈士陵园西边过来的河流。黄岗寺人说,帝湖南边政法干校西边就是黄水河。历史上黄水河其实就是黄岗寺村西的河流,故名。黄岗寺村里至今住有黄水河几乎吴姓人家。如今划归中原区了。我至今还记得在《帝湖月刊》发表有一篇文章,名字叫做《卧虎藏龙在帝湖》。记得里面有一句:帝湖的形状像元宝,别墅就是元宝尖。来到帝湖等于找到财源滚滚的聚宝盆。
其实,投稿的目的也是想坐进编辑部,不再当保安。可是事实上,我一直还是保安。不过,每投一次,总是给一次调休。阎队在任的时候,每次都执行了。后来他走了,有一个李队,他愣是不承认这壶“酒”,最后一次,没有答应调休。
当时我很生气,也不再投稿了。后来,帝湖杂志社约作者开茶话会,商量办好月刊。我只到场听会。不过,那时,我仍然投稿,范围是《郑州晚报》、《东方今报》、《大河报》等都市报纸,还真有收获。当然民政局、体育总会举办的赛事参加了不少活动,还拿了证书和奖金。
帝湖的名字我一直再想,一定和赵匡胤有关。卢太公下棋,有点攀龙附凤之嫌。可事实上,卢太公是隐世避祸来到芦村河辗转才来到后河芦。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帝湖的兴旺不是赵皇帝带来的,而是玉皇大帝,也就是上天带来的。后河芦村有座玉帝庙,这大概是帝湖花园名字的由来。
帝湖鱼虾多
记不清楚哪一年了,可能是雾霾最严重哪一年。我还在《帝湖月刊》投稿。月刊上的图片都是灰蒙蒙的。拍照出来的帝湖花园的也是灰蒙蒙的。我心里那是心里阴沉沉的。有一次发大水,鱼都死得差不多了。沿着湖边,捞出来的鱼很多很大,有的甚至四五十斤!
人们经过这里,有高兴、有叹气的。一直以来,过路的人们纷纷疑问:“上游过来的污水毒死了这么多鱼啊!”“这鱼还能吃吗?”当然后来也有人说:“拿回家里炸了几盆!”不过我是没有提回家里一条。俗话说:“死鱼烂虾,索命冤家!”我不给自己过不去,连开玩笑也不给。死鱼多的惊心触目,一卡车一卡车的拉,不知那里了。当然也有一部分被物业人员上拉到绿化带当肥料卖掉了。承包户该有多么倒霉。后来这事好像上了报纸和电视。这么大的事也一定跑不了。
记不清哪一年帝湖发大水,电视台记者赶来采访,我站在公司立场滔滔不绝一番陈述。我蛮打算希望电视上看看自己镜头下怎么眉飞色舞,可事情一过去,都忘记了。最后说说帝湖钓鱼吧。帝湖卧龙跟前,有个放生台。水里有个柱子,柱子上有个大肚弥勒佛。别看坦胸漏怀的,这叫胸襟开阔,包容万象。人家是拯救苍生。我常看到几个和尚带着许多善男信女到这里放生。一袋袋活蹦乱跳的鱼回归自然。让人心里十分宽慰。不过看一看湖边不远处,垂钓者悠然自乐,兴趣盎然。哈哈,反正都一样,心情回归自然呗!
一起抬关公
我在帝湖上班,一直以来,是一个小保安,这也是我耿耿于怀的事。既然在那里当保安,就只能写保安的生活。值得一提的是,当保安的同时,我还在后河芦兼职送纯净水。
第一次去卢总家里,是给卢总家里送水。他家给人的印象就像张恨水电视剧《金粉世家》的总统官邸,金碧辉煌,让人目不暇接。由于没有自带鞋套进去后,遭人训斥。后来到帝湖上班时,知道里面有个帝湖大酒店,负责他的日常餐饮,每天按时都是相关负责人专用餐车送过去。
到卢总家里,一般是加班干杂活。有几次都是和其他保安去搬家具。他们家里人,有人看见保安客气。有一次卢总看到我前来帮忙,坐着沙发上看电视,倒是一脸微笑,让人倍感温暖。顺便看一看,卢总家里物业人员还几个,甚至有主管。有一次还御用理发师。卢总子女们有两三栋别墅,经常搬家,这个别墅搬到那个别墅。物品很重,也很贵!每次搬的时候,主管都再三交代,要特别的小心。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所有人加班,轮番就是抬那个一人半高几百斤中的关公。每当想起这事,我都感到触目惊心。大家都看到《红高粱》的余占鳌了吧,十来个人抬关公,举步维艰。这事,也发生在我们保安身上,别墅楼上抬下去,从湖心别墅要上车,再抬到帝湖大街物业楼上办公室,《红高粱》,演的真好,余占鳌吐血了。不过,我们没有。余占鳌领了工钱。我们呢,上了一天班,换来的是一天调休或者是几个包子几杯豆浆。类似的事情真不少。还有一次,放生台那个弥勒佛倒水里,上了一夜的保安留下来,不扶起来谁都不能走。差不多忙到中午,才有两个小伙子潜水套住大理石弥勒佛,多少人努力,才把神像打捞出来扶正安稳。那两个小伙得到奖励是休息两天。中午了,主管说都去餐厅吃饭吧,结果没有一个人上去,一个个急匆匆回家了。
一起救过人
我在帝湖二期西门,曾经和别人一起救过一个人,详细地说,还是个女的,人的个头适中,很年轻。那天天黑,她一直面朝湖面。当时还是冬天,天气寒冷。我和老雷兑班。有一会,老雷隔着岗亭玻璃,指给我看,有个女子站在水边,湖沿路灯照耀下,女子像是想不开。我说让我过去看看,就走了过去,还真看到女子哭泣。我看到情况,按照惯例,打电话报警110。民警同志还没有赶来。我问她什么也不说,劝她离开也不走。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女子跳下水了。女子不停地水中挣扎着。
我赶紧喊老雷。老雷拿着拖把赶紧过来赶来。多亏民警的及时赶到,大家合伙女子拉了上来。女子湿漉漉的放声哭着,被民警训斥着拉上警车开走了。一定是去派出所了。在帝湖上班,有好几次都是下班去维持现场。甚至好像还看到有人落水挣扎。湖边亲人哭得撕心裂肺,说的都是不该说的话。现在我想想,也很无奈,人多了,反而救不了人了。
我和老雷做的很合格,但是没有得到任何表扬,更别提什么奖赏。在帝湖,工资多少,从不给够。多多少少被人划走。两个月聚会,大家还得请主管客。不过是自愿的,我差不多每次都借故不去。主管像金三胖子,整天笑呵呵很随和,也不和我计较。计较的的人是保安领班,天天说他为我花钱往里赔人情。其实,这家伙大家对他都有意见。
我离开的时候,是一个物业女主管领着一个车队进门,我吓得赶紧开杆,谁知道是验收团,检查工作质量。结果指令理解反了。我被劝退离职,我一口答应。其实这之前我多次问自己,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这一下子弄了个灰头土脸了。
不过走的时多少有点难过。还好,我在帝湖找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做了老婆。整天笑呵呵的主管还给了我婚假调休。每当想起他,我就想起放生台水边的佛爷。所有的领导,他对我最好。许多保安也想我一样选择了离开,他们也找了老婆。帝湖这番经历算是圆满。
郑州乡土文化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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