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的角度而言,作家的作品大都是自传。听彦涛低啜轻唱,别有一番滋味。这部颇接地气的作品,由不得你不触动,不感慨。

作者/南豫见

与孙彦涛相识不少年头了,同为草根,虽为忘年交,也难免惺惺相惜。心无芥蒂,诉诸衷肠,便无禁区。贫困、勤劳、善良的农民家庭锻造了彦涛复杂的秉性,如果说别的孩子在外界的苦水里浸泡后,还有家的温馨与母爱支撑着精神,不至于身心俱疲。彦涛这方面是严重缺失的,从幼年始便在家里家外的冷酷中挣扎,在崩溃的边缘蹀躞,谈及此彦涛常常哽咽,我也陪着心酸。无爱的环境,竟成就了彦涛一颗超常的爱心,如一株随风摇曳的红高粱一样朴实可爱,委实令我惊诧。世间无常态,这就是悖论?物极则反?由此我坚定认为彦涛人品贵重,是待雕之璞。

作家重在品格。品格分两方面,一是作家自身,二是作品质地。前者重于后者。一个怀揣虎狼、心走太行者,如何操持艺术精灵腾飞?与彦涛的接触多了,一杯白开水,满席文学话。彦涛的习作也开始变成铅字,散见于省内外的报纸杂志,规格渐长渐高。不知不觉中彦涛已有数百篇小小说问世,加入省作家协会,当选为市作协的副秘书长,市诗歌学会的副会长,成为漯河作家群的重要作家之一。收入《孙彦涛小小说精选》153篇小小说,其名不虚,记录了以彦涛为代表的底层青年在困厄中磨砺奋斗的心路历程,堪称一代小人物的挣扎史、奋斗史、创业史。读这部书稿,两个风尘仆仆的人物:于连和拉斯蒂涅,从我脑海里油然蹦出。前者让司汤达成为不朽,后者使巴尔扎克誉冠全球。巴尔扎克说,世间有百灵鸟,小麻雀也不会停止歌唱。从艺术的角度而言,作家的作品大都是自传。听彦涛低啜轻唱,别有一番滋味。这部颇接地气的作品,由不得你不触动,不感慨。

先天性尿脬小造成的遗尿症和极度的贫困生活,致使他从小就痛苦和自卑,在他的小小说《无尽的愿望》《仪式的完成》中有所流露;高考落榜回乡务农,一个文学青年的失恋、失意、孤独、寂寞在《文殇》《世界这么小》《遭遇》《使者》《快乐的人》中披露。

彦涛高考落榜从未放弃追求,困顿中尝试过多种职业,当过中学教师、矿工、水电工、泥工、油漆工、厂长秘书、县乡通讯员、公司经理、编辑、小业主等。与生俱来的善良本性,描摹出一幅幅人情美的速写画,跃然在《公交车上》《雪落无声》《受伤的小白鸽》《残杀功臣》《心惊》《困惑》《鬼》《小人》《狼心狗肺》《语出惊魂》中。面对生活的无奈与困惑,彦涛剑走偏锋,写出了语言峭拔凌厉,极具人性深度的《人与狗》《想变成一条狗》《佳肴》《滋味》《尽孝》《抉择》等诸多佳作。

将近50年的人生阅历,经过不同职业的转换,颠沛流离的生活决定了彦涛丰富多彩的小说题材,《自己给自己的面子》《放生》《过生日》《邪病》《小豹子》《瞎儿》等让人读之动容。而《恨天》《司机奇遇》《病情》《孤独的除夕夜》《贵人》则凄美、隽永,余味无穷。

彦涛的小说语言独特别致,介于雅俗之间,受益于他当过各种《替身》,但泥人难改《土性》,拖着《命运的脚步》做了一个不屈的人。

《孙彦涛小小说精选》再次佐证作家的品格决定作品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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