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寒冷的冬夜,四周显得尤为寂静。突然想起了小姨做的酸汤面,又酸又辣的感觉,让人从内到胃感到暖和。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很少做饭,厨艺更是一般。她总说自己除了读书就是教书,在做饭上真是没什么研究。可我的童年并不是特别遗憾,因为我有一个擅长烹饪的小姨。

小姨不是什么科班出身,可她善于琢磨,也有耐心,简单的食材在她的加工下,都能活色生香。鸡鸭鱼肉做得很上档次,颇具大厨风范。家常饭菜也独具特色,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精致。酸汤面就是她的代表作,最为普通的几样东西凑到了一起,就能让人胃口大开。

陕西人喜欢吃酸辣,所以就诞生了酸汤水饺、酸汤面等美食。小时候家里穷,吃上白面条就算不错,很少有花样翻新的做法。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碗里的面食也花样翻新,酸汤面也就流行起来。

第一次吃小姨做的酸汤面大约是我上六年级的那个暑假,我跟着小姨去她单位。刚去几天,她总带我去外面吃点东西。后来觉得外面吃多了不卫生,就开始自己做了。她那时应该刚开始学做酸汤面,味道应该一般,我吃着觉得还行,没有太好的评价,可也没有太坏的感觉。

中间数数十年,我竟然再也没有吃过小姨做的酸汤面,基本忘了这个东西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小姨总会做出不少拿手菜,给一大家子人吃,我慢慢意识到小姨的厨艺大增了。

她有一个女儿,疼爱有加。虽然有时候也淘气,可总是想尽办法给孩子做好吃的。再加上我的大妹也是嘴馋的,小姨做点什么好吃的,她也总过去吃。到我大学毕业前后,小姨的厨艺已经小有名气了,亲朋好友都知道她做饭好吃。

有一年过年,她给我们连着做了很多天的饭,几乎都不重样,大家吃得都很满意。我除了在家里吃饭,还总出去见同学,喝得昏天暗地,有点难受了。有一天中午喝了酒,醉到了傍晚才起来,我感觉有点饿,可一想油腻的东西,却又吃不下了。

小姨问我想不想吃东西,我不置可否,就实话实说道,想吃东西,可不想油腻的。小姨似乎明白了,二十多分钟以后,她端来了一碗自己做的酸汤面。大大的一只碗里盛着多半碗面条,碗里飘着鲜红的辣椒油,点缀葱花和菠菜。一股陈醋的酸味飘了过来,还没有动筷子,就感觉胃口大开了。

面条又软又滑,吃到嘴里口感很好。面汤酸辣可口,葱花和菠菜让这碗面显得层级更加丰富。我觉得太好吃了,简单几口就吃完了,连汤的都喝得不剩。小姨看我吃得高兴,就十分抱歉地说,这是中午包饺子剩下来的面,我擀了一下,只有这么一点,你要想吃,我改天再给你做。

随后几天,小姨总在晚上给我们做酸汤面。大家吃惯了过年的大鱼大肉,觉得这酸汤面特别开胃,也很有味道。小姨告诉我说,酸汤面其实很简单,面要手擀,汤要现调。不要用味精、鸡精等东西,盐、辣椒、陈醋、酱油就行。几根菠菜跟着面条煮熟,葱花要黄白相间的,这样才有味道。

她说得很有意思,我也基本记住了,可自己操作的时候,总感觉不是那个意思,味道总差好几个档次。我曾经在想家的时候尝试多次,均没有达到自己满意的水平,后来放弃不做了。

北京的陕西小吃店不少,各种面条应有尽有,可很少有卖酸汤面的。有一次我曾经要求一个能做酸汤水饺的人给我做一碗酸汤面,他勉强答应了,味道却也是不尽如人意。

也许我太挑剔了吧,一直没有吃到小姨做的酸汤面。后来小姨在北京待了几年,我就有了口福,总能吃到她做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酸汤面。

印象最深的还是一年冬天,我好像参加社区值守了,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吃下去的那点盒饭让肠胃更加不舒服。我勉强和同事们把工作干完,到了可以回家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

回到家里,大家都在等着我,小姨早都擀好了面条,我一回家她就下锅。那天的面条格外出彩,不但光滑筋道,而且麦香味十足。我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看似简单的东西,别人做出来味道差别那么大呢。我问过小姨,她说应该差不多吧,这是我的心理原因。

后来小姨回老家了,我就再也没吃到她做的酸汤面。两年多了,我还真是有点馋了。那酸酸辣辣的味道,让我一想就忍不住流口水。

每当到了天寒地冻的夜晚,我都会想起小姨做的酸汤面,稀稀的一碗,红白绿相间,酸辣十足,吃上一口,能够驱散所有的寒气。

好在小姨又要来北京了,希望早日能见到她,吃一碗她做的酸汤面。——喜欢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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