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晖荣处画案,常以古训自持。读碑读帖,入山入城;朝看青绿,暮察灯霓。心知画学,贵在并行:线以成筋,色以成肤;面以成势,文以成章。题跋并置,不求炫目,只为调息;印玺错落,不为拥挤,只为定衡。
写花,多从骨起。枝干凭墨破染,转折见力;花瓣以绛以粉,层层分染;蕊以点厾,繁而不乱。竹叶中锋直下,叶背轻挑;兰叶互穿,柔里见劲。金地含光,如夜灯暗涌;虚处不空,静气在焉。繁华并作,清雅自生。
写荷,着眼竖势。梗立如矛,叶卷如幔;水以淡墨推开,边缘以赭破。花或初、或盛、或谢,四时在一水间。蜻蜓掠影,点出轻音;石体横陈,压住狂态。观者循梗而上,如临风中长亭;又随水而下,似入雨后小港。
写城,不舍笔墨本心。楼群参差,几何立面秩序分明;灯火点洒,微光若落英。水面翻影,硬线顿释;天际清灰,与远山同晕。以矿物之润化钢铁之冷,以传统之雅调现代之躁。
他常言:画在胸府,法在腕间。腕若稳,则线不飘;心若静,则色不乱。工笔非板滞,写意非散漫;金碧可华丽,须护文气;重彩可热烈,须得节制。凡此权衡,皆出长期磨砺。
友朋聚谈,或论花鸟,或论山水,或及都市风景。长者示以古法,同侪互陈心得。听之一二,尝之再三;取其所宜,融入自家。志在为世,非徒自娱;题材所赴,多关人间冷暖。画面不空喊,皆落到可见、可感。
大幅铺陈,更需章法。先画气口,再定重心;远以空金托光,近以石体压轴;色分群落,线立骨架。花团密处,必留喘息;楼影硬处,必安柔波。起手不急,收笔不拖;观者沿着节拍行走,自可入画中景。


题跋连缀,字气清健。或述创作缘起,或记旅途所感;语言简练,意旨平明。字与画相望,互不相侵;文与术同参,彼此相成。印章或朱或白,大小互补,安在画眼处,像晚钟一声,定全篇起伏。
花木丰盈,非为富贵之貌;金地辉映,非为夺人之光。画心所在,在乎把日常与古雅接通,把传统与时代相连。春事易谢,画纸可留;灯色易散,心光长明。故能以一枝写人间,以一城写山河。
他愿以勤学护初心,以真情养笔端。远行归来,仍坐小案;人声喧处,仍守一灯。画成之后,不言高论;愿观者得一分安,一分喜。此便画与人相契,技与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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