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广 郑州牧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

我与小麦的故事始于上个世纪70年代末。那一年的丰收时节,我出生在延津县的丰庄镇前王庄村。

延津,古老的豫北小城,秦王政五年(前242年), 曾以境内多棘,被命名为酸枣县。古人想不到,如今的延津大地,贫瘠早已不复存在,片片麦田取代了荆棘,传诵着丰稔的消息。这里春耕夏芒,秋收冬藏,雨雪风霜,四季分明;由于地处黄河古道、土壤“蒙金”,气候和地质等多重原因,造就了延津强筋小麦品质优良的特性,打造出“中国第一麦”这张金色名片,成为闻名遐迩的全国优质小麦产业化示范县,也让每一个延津人的DNA都散发着小麦的坚韧与馨香。

小麦在延津人心中最为珍贵。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家家户户夜不闭户,那时,家里最有价值的东西恐怕就是小麦了,小麦就如同我的父母,呵护着我长大,在我心中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小满过后,小麦渐渐变黄,阵阵麦浪此起彼伏,田野上沁人心脾的清香,引得布谷鸟阵阵啼鸣欢唱,仿佛在为农忙的人们加油助威。麦收的季节,是大忙的时候,学校都会放假两周,让老师和学生回家协助收小麦。

麦收时节,往往公鸡还没打鸣,天就亮了。趁着早上凉爽,爸妈就把我们姐弟三人喊起来下地收麦了。那时的麦收,全靠我们手拿镰刀一点点的割,弯腰,下蹲,左手拢麦,右手挥镰,一会儿功夫,就会让你一身汗水、腰酸背痛,麦芒扎在胳膊和小腿上,呈现出一道道红痕,汗水一浸,那是钻心的疼啊!割倒的小麦,用架子车装上,三个人,两个在前,一个殿后,连拉带推运到“碾场里”,然后再用石磙一圈圈的碾,一遍遍的轧。挑去麦秆,剩下麦粒,扬场除尘,一堆新麦尖尖隆起。中午骄阳似火,热浪滚滚,父母那布满汗水的脸上写满了满足和幸福,我也深深体会到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滋味。虽然那时候小麦亩产最多也就是七八百斤,但我们一家人都可以温饱无虞了。

如烟往事难忘却。小麦不仅仅解决了我们的吃饭问题,还是供我读书上学的“小金库”。上小学时有了小麦就意味着不会挨饿;上中学时有了小麦就意味着交得起学费。我上了高中交学费时,父亲总是用架子车拉几袋小麦,我在后边推着,去镇上粜了,凑齐我的学费。为了节省现金,我每月还要给学校交小麦换成饭票。每次回家母亲还会给我准备一大兜馒头、一大瓶咸菜。条件虽然艰苦,内心从不敢懈怠。即使只有一周时间,但带来的馒头常常会发硬起皮,很难下口,我却不敢浪费一点,就着开水多多咀嚼,从硬粝中寻找小麦最初的软糯与香甜。尽管这样,可能是因为长期缺乏维生素(吃不上果蔬),上高中期间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口腔溃疡,刷牙时疼的甚至不敢张嘴。

学海无涯苦作舟,麦香养育我成长。高中三年的努力,我终于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父母苍老的脸上乐开了花。记得那年父亲承包了不少乡邻们的土地,种了更多的小麦。大学三年,每年1000元的学费加上每月200元的生活费,不知父亲要卖掉多少小麦。上了大学,小麦开始慢慢变成了我的乡愁,成了我思念家乡的符号。也正是那几年,延津开始种起了强筋小麦。父亲欣喜地告诉我,同样是种小麦,现在的小麦身价倍增。我听后学习的干劲更足了,还在大学时期光荣入了党,这都是用小麦“换”来的啊。

我们姐弟三人,姐姐比我大四岁,弟弟比我小四岁。为了供我和弟弟上学,成绩优秀的姐姐没读完初三就放弃了她的学业。我毕业后没敢继续深造就参加了工作,主要是为了缓解姐姐的经济压力,同时可以补贴家里的必要开支,让弟弟顺利完成学业。我们三人就像一颗麦穗上的麦粒一样,紧紧依偎、互相温暖……

小麦,伴我迈向新征程。因为大学期间学的是农业类专业,加上毕业后二十多年的行业沉淀,我的工作总是离不开农业农村,命中注定要做麦田的守望者。最近,我所在的郑州牧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一家有着多年技术合作关系的台湾公司,联合开发了把鸡粪转化成有机肥的项目。这是一个“朝阳产业”,如果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可以一并解决鸡粪污染、土地板结、土壤氮磷钾不平衡、土壤残留毒素等诸多问题。如果可以低成本地把这种有机肥供应到我的家乡,可以让我们赖以生存的小麦生长更快、质量更好、价值更高。 

行其野,芃芃其麦。眼下,家乡的麦田绿意盎然。小麦要度过漫长的冬天,经历风雪,经历严寒,才能呈献那一掬金黄。小麦就如同我的父辈,如同像父亲一样千千万万个辛勤劳作的乡亲。人说“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我怎样才能更好的回报于你?怎样才能使你生长的土地上荡起更加浓郁的麦香?

每当想起这些,常使我夜不能寐,心中的麦田泛起微微波澜。我要用我“一生一事”的执着,回报家乡,回报父亲,回报和父亲一样千千万万淳朴的乡亲;我要用我“精进不息”的专业,服务“三农”,扎根田野,为把“延津小麦”金字招牌塑造得更加辉煌,为实现中国式农业现代化贡献青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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