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观新闻记者 袁建龙 通讯员 李昊阳
2024年10月8日早上,95岁的释永汉像往常一样龙腾虎跃一番之后,开始了他的撞桩,哗啦啦声中,片片秋叶落下,一个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练功的画面跃然而上……
秋阳灿烂,一位历经岁月磨砺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再次走进众人视野,他五岁出家,踏上习武征程,自幼历经诸多磨难,命运坎坷。却凭借其顽强毅力与卓越天赋,在习武路上不断攀登。在他参加的全国比赛中,以非凡武艺斩获佳绩,成为赫赫有名的“十八拳师”。不惑之年,他立业有成,开创武术新篇。人至耄耋,依旧壮志凌云,为武术传承不懈奋斗着。他便是少林功夫传奇里的少林飞僧释永汉!
初啼山门,功夫启程
初入玄天庙,小文华哭闹三日。但玄天庙住持行朝大和尚的严格要求,让他明白唯有习武方能寻得出路。出身穷苦的他,毫不畏惧艰苦,每日天未亮便起身习武。他的刻苦与聪慧,赢得行朝大和尚的格外青睐,很快被收为嫡传关门弟子,取法名释永汉。
三年后,释永汉踏入少林寺,师从民国武术大师贞绪大和尚和少林武释僧德根大师,开启系统研习少林功夫之旅。少林寺对武僧挑选极为严苛,当时寺里共有108名僧人,永汉经层层筛选,成为18位少林护院僧中最年轻的一位。
每日寅时,天色尚黑,释永汉便来到少林西边的甘露台。这里雾气缭绕,松柏在微风中轻摇,沙沙作响。他在此上下跑九趟,然后开始练基本功——“提钟鼻儿”,把一个重约280斤的铁钟鼻儿手提起至胸部。那重约280斤的铁钟鼻儿,曾让年幼的永汉束手无策。但他凭借顽强毅力,依师父指点,反复练习动作要领,不断增气力。从铁钟鼻儿被提离地面,到过膝盖,最终提到胸部,永汉挥洒无数汗水。长年累月的刻苦训练,让他臂力猛增,可单手提钟鼻儿五十多次。
“转锅沿儿”,亦是少林轻功的关键训练方式。少林寺大殿前的明代大铁锅,成为永汉苦练轻功的“战场”。初进寺时,个子矮小的他需师父抱上铁锅沿儿练功。夜以继日的苦练,随着年龄与功力增长,他身轻如燕,在三指宽的锅沿儿上如履平地,能轻易顺、倒百余圈。
因练功勤奋、功夫出众,释永汉受贞绪大师偏爱。夜深人静时,贞绪大师在少林寺千佛殿传授他少林绝技“扛桩功”,为其学护身金箍罩奠基。练此功需出“三层汗”,第一层“慌汗”,乃刚练功时所出;第二层“粘汗”,需把“慌汗”练下去后方现;第三层“凉汗”,为练功最高境界,此时身上似汗非汗、似油非油,全身毛孔张开,仿佛能自由呼吸。释永汉在少林寺度过14年,练就非凡本领,轻功、硬功及少林拳、械无不精通,尤其是那套水泼不进的双刀滚趟,堪称少林一绝。他擅长少林轻功,被师兄弟称为“少林飞僧”,名传四方,百姓尊称他为“少林飞罗汉”。
走出少林,一鸣惊人
解放后,永汉等少林僧人还俗。他离开少林寺后,一路向西到陕州寻亲。一日中午,陕州城街市热闹非凡。突然,有人大喊:“马惊了,快闪开!”只见一匹黑马拖着破马车横冲直撞,发疯狂奔。惊马撞倒多个摊位,货物散落一地。眼看就要撞上吓傻的一对母女,永汉毫不犹豫,旱地拔葱,腾空而起,运起轻功,跃上马背。一手抓马鬃,一手拐马脖,运少林绝技“千斤坠”,将惊马压趴在地。母女安然无恙,永汉潇洒离去,众人惊叹:“该不是从少林寺来的吧,真是‘少林飞僧’啊!”
还俗后的永汉被安排在国营登封林场看护嵩山山林。他手提少林春秋大刀,器宇轩昂报到。牢记师父教诲:练武之人,刀不离手。国营登封林场位于嵩山荟萃峰下的佛教圣地会善寺,人烟稀少,环境幽静,正适合习武。永汉热爱脚下嵩山热土,在此沉心研习少林功夫,对其理解日益深刻。
众多部队官兵听闻永汉的少林功夫绝技,纷纷前来学艺。他欣然为人民子弟兵义务传授。曾跟他学武的两名侦察排解放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荣立战功。后来,永汉调到迎仙阁林场工作,又吸引一批知识青年拜师学艺。他们跟随永汉学习后,生活充实,更因对少林武术的热爱,对嵩山充满深情。
上世纪80年代,电影《少林寺》热映,少林武术热潮席卷国内外。永汉多次参加国内比赛和表演,披金斩银,成为登封有名的“十八拳师”。1982年3月,顺应改革开放大潮,永汉首开先锋,在嵩山脚下创办登封县少林武术社,正式办校授徒。虽条件简陋,但在他努力下,武校逐步发展壮大,名气越来越大。他还应邀到郸城县创办分校,高峰期年在校学生达2000多人。此外,应南方弟子请求,他到浙江、湖南等地帮弟子办校。
数十年间,从永汉的武校走出众多武术精英,如田苏辉、李兴干、曹中杰等武林翘楚,影响巨大。为传播少林武术,永汉不畏远途跋涉,在投身武术教育的同时,多次应邀出国参加国际武术交流活动,毫无保留地展示所学武功,为少林武术文化走出国门贡献重要力量。1991年9月,河南电视台为永汉制作人物专题片《少林武僧毛永汉》,引起巨大反响,这也是少林寺历史上第一部以少林武僧个人为主角的电视专题片。
回首百年,岁月留香
如今,95岁高龄的永汉大师依然致力于传承弘扬少林武术文化,为人民警官提供武术指导,守护一方平安。永汉大师的高足田苏辉,如今是中国武术协会副主席、中国国家武术队总领队。他发现,师父年岁增长,越发喜欢回忆过去。谈起寺里当武僧的日子,那些趣事、感慨,以及大年初一的饺子和八月十五的“枣月饼”。岁月在师父脸上刻下深深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仿佛能穿透时光。田苏辉忆起和师父习武的日子,深感师父既严厉又慈爱,弟子们对师父充满感激。为传承师父的故事和精神,田苏辉牵头组织国内外师兄弟,特邀青年励志传奇作家李靖天创作长篇传记小说《少林飞僧》。作家历时五载,走访八个省市,采访上百人,收集详实史料,创作出五十余万字的长篇传记小说。这部小说以永汉大师百年生平为主线,将个人命运与家国民族紧密相连,勾勒出少林寺百年历史风云,描绘民国以来中华大地的历史变迁,堪称一部底蕴厚重的历史画卷。目前,《少林飞僧》已在河南人民出版社完成三审三校,不久将出版面世。
晨曦微露,万物沉睡,永汉大师依旧保持着多年前在少林寺的习惯。他走出家门,沿着弥漫淡淡泥土香的小路,来到杨树林。活动筋骨,马步下蹲,双拳平伸,气沉丹田。清晨的微光中,老人身形挺拔,眼神坚定。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梢,老人收势凝神,练功完毕,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释永汉大师的百年武术人生,如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充满传奇与奋斗。他用行动诠释少林武术精神,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他的故事,如璀璨星辰中最亮的一颗,照亮后人在传承与弘扬传统文化的道路上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