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音乐启蒙老师
刘永力
如今在作曲领域笔耕不辍的我,时常怀念我的音乐启蒙老师。
我的小学时光,是几乎没有音乐课的,全校五名老师,分包五个年级,书包里也只有语文和数学两本书。如果说上过音乐课,五年时间里也只跟着老师学过《东方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学习雷锋好榜样》三首歌,知道“1234567”作为音符念“哆来咪法索拉稀”。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音乐的热爱,每看一部露天电影,影片中的歌曲便长久萦绕在耳边,看第二遍时(那个年代电影作品少,每一部电影都会看两到三遍),电影歌曲就会唱了。#庆祝2024年教师节#
1984年,我考上了滑县万古镇第一初中,所学科目一下子多了起来,十来门课程如万花筒般开阔了我的视野。其中的音乐课,有简谱版课本,有专业老师,有脚踏风琴,每周两节,如春天的雨露滋润着我的心田。音乐老师是一位年轻帅气的男老师,戴一副眼镜,只知道姓“尚”,至今不知道名字。尚老师教课很严谨,课本上要求学唱的每一首歌曲,他都先在脚踏风琴的伴奏下范唱,然后逐句教同学们唱,两三遍之后,会的同学跟着琴声模唱。所学每一首歌,我总是第一个完整模唱下来。我的歌声逐渐引起了尚老师的注意,尚老师时常点名让我唱。我本来是个腼腆型的男孩,但唯独在唱歌方面没有丝毫拘谨,这和尚老师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某日上午,音乐课上学时一首新歌,歌曲名字记不得了,只记得其中高潮部分的那一小节歌谱,课本上明明是“6 6 i”,但尚老师在弹奏时却弹奏成了“6 i i”。老师在弹奏过程中偶尔弹错一个音也正常,我也没太在意,但第二遍、第三遍尚老师依然如此弹奏,我觉得该举手提出来了。尚老师的弹奏被我突然间的举手打断——“刘永力同学,有事吗?”我很认真地拿起书本说:“这个地方是‘拉拉哆’,您连续三遍都弹成‘拉哆哆’了!”尚老师很诧异地看了看我,又仔细对照着课本弹奏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歉意和几分惊喜对我说:“你听得很认真,老师确实弹错了。诶?你是怎么听出来的?”我哪懂啊,只能凭着字面直观的感觉如实回答:“拉和哆是两个音,都弹成哆肯定不对啊!”
下课后,尚老师让我吃过午饭去他办公室。我如约而至。尚老师很亲切地问我:“你以前学过音乐吗?”我直摇头:“没有没有,我在小学都没音乐课!”“噢?那看来你在音乐方面是有天赋的!这样吧,每次音乐课后,你抽时间来我办公室唱歌,好不好?”我欣然点头。接下来,尚老师弹着琴,让我唱了一遍上午学的那首歌,提了一点应注意的地方,还夸我音准好。就这样,每周我都抽时间去尚老师办公室唱歌,聆听尚老师的指导。鉴于我唱歌音准好,尚老师教给我一个快速识谱的方法——利用唱熟了的歌,把歌谱套进去唱,达到背唱得程度。这样唱的多了,就自然识谱了。
音乐课上,尚老师不光教我们唱书本上的歌,还额外地向我们推介、演唱一些最新的歌曲。其中,我印象最深的是一首河南民风歌曲《卖小鸡》,描绘了改革开放之后农村经济大发展、老百姓买鸡娃养鸡的一个侧面。歌曲特别好听,尚老师说这是他父亲尚建随作曲的,荣获全国一等奖。这让我好生羡慕,感觉作曲家原来离我们这么近,知道音乐居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描写生活中的事。
第二年秋季开学,音乐课换了新老师,听说尚老师是块“抢手的山芋”,被濮阳市某中学“挖”走了。之后,我也转学去了滑县上官镇初中。时光流逝,岁月匆匆,没想到多年以后,我也考取了音乐专业。在安阳师院音乐系,有一次听我的作曲老师、全国著名作曲家王冠群教授讲到滑县籍作曲家、滑县师范学校尚建随老师创作的《卖小鸡》,又讲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是音乐老师……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音乐启蒙老师来自音乐世家啊!毕业后在郑州参加工作,我也成长为尚老师的模样。
自尚老师调走后,再也没有机缘相见,至今连名字都不知道。在第40个教师节到来之际,我的感激之情无以表达,只能以更多更优秀的歌曲作品来回馈社会了。
2024年9月10日
寒江独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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