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老家的人们都把厨房叫做“灶火”,把烧火做饭的灶台叫做“锅台”。从我出生到参军离家,我家一直在那间灶火的老锅台做饭。

小时候,清早一睁开眼睛就听到灶火里锅碗瓢盆的声音。一进灶火门,就看到母亲那清瘦的身影在锅台前忙来忙去。从外面回村的路上,看见我家房子上面飘荡着一缕缕炊烟,就知道母亲正忙着为我们做饭,心里充满了温暖。

那间灶火,那个锅台,把母亲满头青丝染成了白发,在母亲脸上刻出了一道道皱纹,记载着母亲数不尽的艰辛与忧伤,把她的子女们一个个抚养长大,上学,成家,走向远方。

(受尽艰难困苦的母亲)

母亲17岁与我父亲结婚。父亲兄弟五个,两个在外地干活时死去了,三个结婚成家。父亲家总共只有五亩地三间草房,父母结婚后分了一亩半地,一间草房。解放后土改时,我家分了三间瓦房,两间做住室,一间做灶火。

灶火屋里有一个案板,一个水缸。水缸是个瓦缸,父亲怕用久了会破碎,用铁丝在缸沿下面缠了两道。水缸里常常放一个舀水的葫芦瓢。

锅台只有一个灶膛,灶台上面支了两个锅。在大锅与墙边烟囱之间还支有一个小锅,下面是一个烟道,用大锅做饭时产生的烟火余热就可以把小锅里的水烧热了。

村里的锅台大多是请专业泥瓦匠盘的。我家盘锅台时我还没出生。

母亲说,咱家锅台是父亲自己盘的。父亲不识字,但很聪敏,自己会做砖瓦,会擀毡,会做简单的木工活,我们家的凳子椅子小桌都是他做的。

我虽然没见到父亲盘锅台,但见到过他修理锅台。他把锅台和烟囱里的积灰清扫干净,到地里担了一些熟土,拌了一些铡碎的麦秸,倒上水,赤着脚在上面踩来踩去,和成的泥巴又柔和又筋道。然后,用手糊灶膛,糊台面,又平整,又结实。父亲还把铁锅的锅底翻过来铲一铲,他说这样热得快,省柴。

灶门前的地下,用土坯围了一个长方形的圈,里面放柴火。灶门旁边放着一个烧火棍、一个火钳子和掏灰的小铁铲。

烧火棍就是一根光滑的木头棍子,一头烧得黑乎乎的。烧火时,用它在灶膛里来回拨弄,把烧透的柴灰拨到中间的篦齿上,再落到灶膛下面的存灰道里。

烧火棍燃着以后,要赶紧捅到灶膛下面的灰堆里,把棍子上的火灭掉,不然用不了几天,烧火棍就很短了。

烧火棍还有个用处,就是大人们拿它吓唬孩子。孩子不听话了,犯错误了,生气的父母常常提着烧火棍要去打他,但往往是举得很高,不轻易落下,把小家伙吓跑为止。

母亲烧火时,我和弟弟常常蹲在灶膛边,看着灶膛里一窜一窜的火苗。因为母亲总是在灶膛里给我们烧一些好吃的东西。火烧起来一会后,母亲拣一个长乎乎的红薯埋进灶膛的火灰里,饭没做好红薯就烤熟了。

母亲用火钳子夹出红薯,刚放到地下,我和弟弟就伸手去抢。母亲说:“小心烫手!晾一会再吃”。过了会,母亲拿起红薯一掰两半,递给我们,说:“快出去吃吧!”

金黄的红薯瓤冒着热气,又甜又香。

有时候,母亲用一根指头粗的树枝插在一个嫩苞谷穗的后面(即玉米),放进灶膛里烤。母亲不断地翻转着,苞谷穗在灶膛里“啪、啪”地响着,不一会就烤熟了。

烤熟的苞谷外黑内黄,又焦又香,啃完以后,我们的鼻尖和嘴唇四周都黑乎乎的,像长了胡子一样。

一次,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带了两条“小白条”鱼,只有指头粗,半截筷子那么长。父亲掐了几片蓖麻叶子包了包,埋到灶膛火灰里烧。

父亲高兴地说,地头沟里的水不多了,鱼在上面浮,下去抓住了这几条。

说来奇怪,天旱时田间地头沟里的水干了,鱼都不见了,但下大雨后沟里水一多,又有小鱼游起来。

这鱼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几个小伙伴多次争论这个问题,有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有的说,这鱼是随着大河里的水流进来的,但地头的水沟与大河都不相连接,大河里的鱼怎么能流进来呢?能飞过来么?有的说这鱼是下大雨时从天上掉下来的,但天上有鱼吗?天上的鱼平时在哪里呢?

争来争去,谁也说不清楚。

灶膛里飘出了鱼肉的清香味,我和弟弟兴奋极了。因为,我们家常年买不起鱼,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一次。

火苗在灶膛门前一窜一窜的,我和弟弟伸着头往里面看。突然,“滋啦”一声,我额前的头发被烧了一大片。父亲赶紧拉了我一把,说:“远点,远点,别把眉毛都烧光了!”

父亲把小鱼夹出来,刚刚放到地下,我和弟弟上去一人一条,抓起来就往外跑。蓖麻叶裹着的小鱼很烫手,我们在两个小手之间来回倒腾着,用嘴“呼呼”地吹着。我们三下五去二儿就吃完了鱼肉,连鱼头也“咔嚓咔嚓”地嚼吃了!

这鱼的清香味,我这一生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02

灶火做饭,离不了柴禾。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是第一位的。

那时候,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柴火垛。看一看柴火垛,就知道这家人勤快不勤快,日子过得殷实不殷实。

夏秋两季,生产队把麦秸杆和红薯秧留下来铡铡喂牛,其他的秸秆都分到各家烧火。但这不够,还要靠自己拾柴。

“拾柴”“割草”是我们小时候的两大任务。放学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提着箩筐出去拾柴割草。

生产队把高粱秆和苞谷秆砍下来分到各家,高粱根和苞谷根留在地里。一棵一棵地挖,很慢,很费劲。

生产队犁地时,苞谷根被翻起来又埋到地下。母亲领着我们,拿着小撅头,在犁过的地里走,发现露出来的苞谷根就刨出来,打掉上面的土,捡回家烧火。半天拣了一大堆,母亲怕把我们压伤了(她说小孩压伤后就不长了),只在我们的筐里放了三四把,只有大半筐,却把她自己的大萝头(一种藤条编的大筐)装得满满的,转满后又用两手使劲往下按按,再继续装,装得高高的,用绳子在上面捆了两道。

母亲弯下腰,把大箩头扛到自己肩膀上,一步步往家走。清瘦的母亲,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大力量。

六十年代初的春天,家家都缺粮少柴,到麦收还有两三个月,青黄不接。父亲对母亲说:“咱家的柴火只够烧半个来月,要节省着烧。从明天开始,咱们每天吃两顿饭吧,往前熬一天算一天。”

那年我刚上一年级,下午后半晌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急急忙忙回到家,去灶火一看,冷冰冰的,揭开锅,没有饭。我哭丧着脸,直想哭。母亲把我拉到怀里,拍拍我的头说:“忍一忍吧!能保住一天吃两顿饭就很不容易了!”

母亲说,牛粪晒干后也能烧锅。我和弟弟就提一个竹筐,到田间地头拣牛粪,半天捡了大半筐。可能是因为牛没啥吃的只吃青草的缘故,牛粪都是稀乎乎的。父亲当时已经饿得浑身浮肿了,站立不稳。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拄着棍子走到门外的南山墙根,把我们捡来的牛粪拍成巴掌大的饼,一个一个贴在砖墙上,两三天就晒干了,揭下来拿到灶火烧。烧饭时火苗绿绿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粪臭味。

过段时间家里没柴烧了,父亲拿斧头把家中两条板凳和两把椅子劈碎,抱到灶火上去了。

半个月后又没柴了,父亲把堂屋中间放的一张抽屉桌翻倒在地,用斧头劈柴烧锅。母亲心疼地看着桌子,眼含着热泪,忍着没说话。

她知道父亲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家中的家具只剩下一个立柜。一天,父亲又拿着斧头,要取下两个柜子门。

母亲走过来挡住父亲手中的斧头,说:“别再劈了,家里就剩这一件家具了。”

这个柜子是母亲结婚时带过来的。我外婆家是南阳县潦河镇的,三十年代逃荒来到我们这里。母亲的姐姐(我的大姨)嫁到我们北边的一个村子。不久,我的外爷外婆相继病逝了,大姨让我母亲和我小舅过来跟着她,抚养照顾妹妹和弟弟。

母亲出嫁时,大姨觉得父母不在了,当姐的要代替父母尽责任,不能叫妹子嫁的太寒酸,让婆家人看不起,就千方百计买了这个柜子陪送给母亲。

父亲放下斧头,无奈地说:“家里一点柴火也没有了。不能叫孩子们活活饿死啊!”

母亲叹着气,流着眼泪,不再吭声了。

父亲用斧头砍下了两个柜子门,拿到院子劈碎,放到了灶火锅台前。

那时我大姐已经出嫁了。大姐家靠近邓县的严陵河,大姐夫不知怎么弄了一些干草和树条,用地板车拉着送了过来,才使我们熬过了那个灾难的荒春。

03

家家都没粮下锅了。那时是生产队集体干活,靠工分分配。分的粮食吃光了,生产队给每家分了一些谷糠,吃了几天后拉不出屎,小孩子们憋得哇哇哭。大人让他们撅起屁股,用小木棍一点一点往外捥。

人们到处挖野菜、剥树皮、捋树叶,好吃一些的榆树皮被剥光了,榆树叶和洋槐叶都被捋光了。杨树叶又苦又涩,人们也把它捋下来吃,吃了后很多人脸肿起来了。

那时最大的救命恩人是一种叫做“刺角芽”的野菜,叶子厚厚的,两边长着小刺。那一年地里的刺角芽长得特别多,特别旺。

早上起来,母亲就带着我和五姐、弟弟去地里拔刺角牙。母亲和五姐走在前头,我和弟弟跟在后面。

地头有一道土沟,只有膝盖那么深,平时大人们迈开一大步就能过去。我和弟弟过不去,只能先下到沟底再往上爬。我们瘦得皮包骨的,有气无力,从沟底向上爬一次掉下来了,再爬一次又掉下来了。母亲走出了一二十步,看我们没有跟上,又回到沟边,把我们一个个从土沟中拉了上来。

生产队分的红薯干,开始时每人每天半斤,后来变成了三两,再后来变成了一两,最后变成了半两。我们全家六口人,每天只能分到五六两,大约就是六七块红薯干,隔两三天去生产队保管处领取一次。

母亲让我和弟弟去领。一次,我们领回了全家三天的口粮,就是二十来块红薯干。

往家走的路上,弟弟饿急了,偷偷拿出一块红薯干吃起来。我把他手中那半块红薯干夺了过来,放到小盆里,弟弟伤心地哭起来。我说:“这是全家人三天的口粮啊!”

那年,我9岁,弟弟7岁。

我们挖的刺角牙,在锅台边的地下倒了一堆。母亲摘掉根,洗一洗,放进大锅里。然后,拿出几块红薯干,掰成小块,放到捣蒜的石头垒臼里捣碎,撒到大锅里。

每个人碗里都是刺角芽和清水一样的菜汤,有些刺角芽老了,吃着扎嘴。母亲给我和弟弟盛菜汤时,用勺子贴住锅底慢慢捞,想多捞点沉在锅底的红薯干颗粒。

虽然父亲、母亲和二姐都饿得面黄肌瘦,虽然五姐只有12岁,但她们都把我和弟弟当做照顾的重点,都把自己碗底里沉淀的那一点点红薯干颗粒倒进弟弟和我的碗里面。

一天中午,我和弟弟端一碗野菜汤在院子里喝,队长儿子小玉也端着饭碗出来吃。他碗里是香喷喷的苞谷粥,很稠,筷子在碗里一捥一块。

弟弟馋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玉的碗,不断咂嘴,一步一步地向小玉走去。小玉没理他,照样得意地吃着。

我走到弟弟跟前,照着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说:“你丢人不丢人!”

弟弟哭着回到家,对母亲说:“二哥打我。”母亲把他搂到怀里,擦着他的眼泪安慰他。我给母亲讲了打他的原因。

弟弟说:“那为啥咱们喝菜汤,小玉家吃那么稠的苞谷粥?”

母亲说:“咱不能和人家比,人家爹是队长!”

弟弟停住了哭泣,说:“长大我也要当队长,让咱们全家都吃上苞谷粥。”

母亲把弟弟紧紧地搂在怀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村里一些人饿死了。我的伯父饿死时嘴里还噙着一团破被子里的棉花套。

村里老人们说:这两年的饥荒比民国十八年和民国三十二年还厉害!我不知道老人们说的那两年是什么样子。听大人们说,从解放后到“大跃进”前,农村庄稼收成都很好,不缺吃不缺烧。1958年实行人民公社,很多劳动力被抽去炼钢铁修工程了,没多少人种庄稼了。那时每个公社(乡镇)都建了炼钢的“小高炉”,村里的大树被砍伐后拉去炼钢铁了,老百姓家里的铁锅、门鼻、铜脸盆都收起来,砸碎后送到“小高炉”里炼钢铁,但炼出来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铁疙瘩。地里庄稼熟了后,没人收,好多都烂在地里。

一年多后,庄稼收成好一些了,能填饱肚子了。主要是调整了政策,允许农民自己开点荒地,允许在房前屋后种瓜种菜,还给每家一块自留地,自种自收。

父亲在我们家的宅基地上种了些南瓜,秋天收了一两百斤。父亲还在属于我家宅子地的土寨墙上栽了好多洋槐树。这种树长得快,每年都发出很多枝条。冬天,父亲把树枝砍下来,剁成一尺来长的枝段,整整齐齐地码在灶火墙边。自留地每人五厘,我们家六口人总共三分。虽然只有一亩地的三分之一,但每年种的萝卜白菜就能收上千斤。人们说,农民只要有一片自己能说了算的土地,就不会饿死了。

粮食够吃了,但大都是粗粮。我们的主粮就是红薯。除了吃地窖里保存的鲜红薯以外,主要吃红薯面。人们把红薯切成片,晒成干,磨成面,喝红薯面稀饭,吃红薯面馍。红薯面稀饭和红薯面馍,黑乎乎的,有甜味,也有酸苦味,吃多了反酸,胃疼。母亲用葱花和油盐给我们蒸红薯面油卷,很好吃。母亲还把黄豆和绿豆磨成面,与红薯面掺在一起,给我们做捞面条和蒸面条。过节时,母亲买了二斤猪油,在锅里化一化,用猪油炒菜,把油渣子剁一剁包萝卜白菜包子,很好吃。

母亲和父亲一起把红薯磨成粉,给我们做红薯面凉粉。母亲在葫芦瓢下面打一个个小圆洞,把红薯粉搅成糊糊,放进葫芦瓢里,左手端着葫芦瓢,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左手臂,红薯粉糊糊从葫芦瓢的小洞里挤出来,落入开水锅中,好像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小蝌蚪。煮熟以后,用漏勺捞出来放进凉水盆中拔一拔,盛到碗中,浇上两勺葱蒜汁,好吃极了。因为家乡人把青蛙叫做“蛤蟆”,村里人就把这叫做“蛤蟆咕嘟”。

平时大都是母亲一个人在灶火上忙碌。来客人和过节时,让父亲过来烧火,母亲炒菜。有时候,母亲让五姐和我帮助烧一会火。父亲和母亲都很注意节约柴火。他们把木柴、苞谷秆、棉花秆等火力大的柴火叫做“硬柴”,把荒草、树叶、豆秧等叫做“软柴”。平时做饭尽量用“软柴”,“硬柴”要留到过年过节或蒸馍时用。

母亲让我烧火时,告诉我怎样才能节省柴火。她说:“柴火刚点着时火要大一点,锅“上气”(即水开)后要用小火,慢火;柴火太靠后了火着的不旺,太靠前了火苗都窜出灶门,浪费;火着得不好时用烧火棍把柴火挑一挑,把灶膛里积的灰拨到下面灰道里去,让它能透气。

母亲在灶火做饭时,还告诉我不少做人的道理。记得最清楚的是:“人心要实,火心要虚”;“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等等。

04

后来,我在部队结了婚,有了孩子,母亲到部队帮助我们照料孩子。母亲还像在家一样,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当时我每月工资60元,还要省出一些钱帮帮老家的姐姐弟弟,经济比较紧张。母亲总是千方百计调剂,做什么饭都很有味道。特别是她熬的小米粥、做的“锅出溜”、手擀面和小包子,孩子很爱吃,不到半年孩子就长胖了。

那时没有空调,剩菜剩饭第二天就变味了。母亲总是舍不得倒掉,热一热再吃。吃饭时看到桌子上掉个米粒,她都捡起来吃了。一次吃饺子,有个饺子掉到地下了,母亲赶忙捡起来,剥去皮上沾灰的地方,吹了吹,自己吃了。

炒菜时,母亲拿着油瓶往锅里倒油,总是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一点一滴往下倒,生怕倒多了,浪费了。倒了油后,她又用手指头把瓶子外面的油刮了刮,抹到瓶子口里面去。

那时军区机关大院都烧蜂窝煤,用不着烧柴火了。机关宿舍大院里有很多大杨树,秋天来了后,树叶和干枯的树枝随风掉落下来。母亲见到干树枝就弯腰捡起来,带回家。当时我住在一个筒子楼的一楼,门前有一棵大杨树,母亲把捡到的干树枝放到杨树下面靠墙的一个地方,整整齐齐地垛起来。母亲说:“这是多好的柴火呀,扔了太可惜啦!说不了啥时候还能用上。”

我理解母亲的内心。如果在农村老家,她会用耙子把大院里所有的树叶子都搂搂放起来的。

后来,我在省城住的院子里有一小片地,除了种点果树和竹子以外,其余地方种了一些红薯和玉米。

每当我看到绿油油的红薯秧,看到抽出胡须的玉米穗,脑海中就浮现出故乡的田野,房前屋后的柴火垛,和傍晚时分袅袅升起的炊烟。就想起锅台前那一窜一窜的火苗,想起母亲的烧红薯烤玉米和父亲烧的小鱼,想起灶膛前母亲脸上的写满的忧伤与坚毅。

十几年前,我的母亲跟随已经去世的父亲去了天堂,从此永远离开了我们。

(永远不舍的慈母)

我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天堂有没有灶火与锅台。但我相信,那里肯定没有人世间这么多的艰辛与苦难,我的母亲再也不用一天到晚在灶火里忙来忙去,再也不用为子女们没吃没穿而忧伤愁肠了!

(作者   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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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你的文章,仿佛也被拉回到了那个艰苦却又充满温情的年代。你的思念之情深深触动了我,老锅台承载着的不仅是岁月,更是对母亲和家人无尽的爱。那些贫困的日子虽已远去,但留下的回忆却永远熠熠生辉。

2024-09-03 2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