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老楚同志不是竹林七贤,对竹没有特别过分的嗜好。竹子喜欢水,特别是酷暑暴晒的夏天,如果一天不浇水,就很容易涸死。特别是院外的竹子,需要接三十多米的水管,浇起来很不方便。但是无论如何这些年坚持下来,三盆竹子已经变成了三片竹林,特别是院内的那片竹林,几乎把近十平方米的一个小院堵的满满当当,让人几乎都无法下脚了,更别说坐在竹边吟诗作画,微曛小酌了。
移花锄晓月
删竹放春风
----先贤杨度先生的这副对联,曾经请崔如琢先生为我指墨题写过。如琢先生改为移花“助”晓月,可能认为老楚同志远远没有杨度先生幕天席地,移花锄晓月的英雄气概,只有把花移开,让杨柳岸晓月残风,照入我这可怜的小院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也就足够了。
现在竹子塞满了整个小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不删竹也必须要删了,尽管夏天,根本就没有春风,也不期待如沐春风。素性就删去绝大部分,只剩下稀疏十根,可称之为疏竹。忽然想林觉民的《与妻书》:
“ ……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回忆后街之屋,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又三四折,有小厅,厅旁一室,为吾与汝双栖之所。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及今思之,空余泪痕。”
----坐落在福州三房七巷的林觉民先生故居,后来成为冰心先生的故居,老楚同志曾经不只一次前往拜谒,却偏把疏梅筛月影,记成“疏竹”亦如今天之疏竹筛了,实在罪不可赦。疏梅月影,疏竹月影,无论是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月影,还是林觉民疏梅筛月影,都同样让人十分伤感,特别是删竹之后,忽来微雨,听雨的时候。
二 栀子花开了
一觉醒来,似乎好像佳人有约,前几天二楼种的栀子,与昨天楼下种的栀子,不约而同,同时开了。楼上三朵,楼下十一朵,白的如雪。微风吹来,有一股微微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有点微醺欲醉……
入夏后还没有真正下过雨,其实,现在最最期待的是能有那么一场不紧不慢的雨,不要像高尔基《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那样摧枯拉朽,能够雨中慢行,亭中听雨已经足够----特别是二楼平台搭好凉亭以后,这种期待变得尤为迫切。
曾经沧海难为水,那么仅仅是一滴雨水,也不要自暴自弃,认为自己低微与微茫。鲁迅先生说绝望之虚妄,正如希望之相同。唯有经过真正意义上的凤凰涅槃,才能真正学会珍惜,然后,才能真正意义上浴火重生。
栀子花开了,闲置了几年的亭子,几经周折总算修好了。现在就期待一场不紧不慢的雨,洗去城南旧事,洗去无限的惆怅与伤感,赏花听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有栀子花相伴,有雪的味道,这才是境界。
作者: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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