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日出

徐霞客说:“五岳回来不看山,黄山回来不看岳。”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黄山的巍峨、险峻、俊美、博大都是别处的山无法比拟的。别处的山有的巍峨,却不俊美;有的俊美,却不巍峨;有的险峻,却不博大;有的博大,却很平淡。只有黄山将巍峨、险峻、俊美、博大全都占齐了,真的可以说黄山回来不看岳了。

黄山顶上看日出,更是一件神妙的事情。很多作家写过黄山顶上看日出,笔下都带有遗憾,要么没有看到日出,要么只看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日出,总是带着这样那样的遗憾和叹息,文字里留下了种种悬念,引诱着读者去看黄山,看那壮美的日出。

我就是抱着这个信念去黄山看日出的,坐火车,坐汽车,一路好辛苦。到了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钟,导游将我们带到一座山前,说:“这就是黄山,上山吧。”我们抬头一看,这山好险峻,有三座山峰,笔直笔直的,像刀劈一样整齐,又像是一幅俊美的山水画。这么险峻的山峰,我们怎么爬呀?

其实黄山与任何山一样,总是有上山的小路。导游说:“要从山底爬黄山,一天都够呛,坐缆车到半山腰,再往上爬,傍晚可达山顶,明天早晨四点多钟起床,可看黄山日出。”

大家同意了导游的意见,集体去乘坐缆车。一路上,我们不停地问导游明天我们能看到日出吗?导游说:“看你们的运气,天好,没有云海就能看到日出。”我们本能地去望天,天很蓝,很热。导游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接着说:“别看今天的天,黄山的天一日三变,说下雨就下雨,说刮风就刮风,雨一下,云海就来,日出就难看到喽。”导游好像在说泄气话,引起了我们大家的抗议。导游解释说:“黄山的天真是这样,我长在黄山下,太了解黄山的脾气了,不过祝大家好运。”

我们从缆车上下来,就开始爬山了,我们身在大山中,眼前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通向这些山峰的只有一条道,往上爬吧,没有退路,爬着,爬着,有的人开始喘粗气了,这才到哪里呀,还能上山吗?爬吧,前面风景无限好。

黄山确实险峻和美丽,上山的道路异常艰辛,给人的感觉总是往天上攀登,还曲曲折折,道边就是深崖,深得不见山底,往下看,头晕眼花,小腿肚子直打颤。山涧的那边,又是美丽如画的山峰,山峰之险,姿态之美,哪里是画家能描绘出来的呀?真是到处都是山水如画的美景,别处的山可没有这么多的胜景。

还是往上爬吧,前面的风光更绚烂。

山是越爬越陡,起伏不定,在下坡的百步云梯前,突然出现一段直上直下的石阶,其陡峭如水流瀑布飞泻三千尺,石阶也窄,下去就是万丈悬崖,险呀,太险了,又没有退路,退路让后来的游人堵住了,前面就是这条必经之路,硬着头皮往下走,身子都倾斜了,浑身发紧,两腿发软,一步一身汗,这是玩命呀。可是刚过了下山的云梯,又出现了上山的云梯,这里更险,这样的云梯是从天上垂下来的,直上直下,夹在两山之间,将云梯挤成了一线天。上这样的云梯,比刚才下的石瀑更陡,更可怕。前面人的脚就在你的头顶上,这可不能掉下来,一人掉下来,后面会被砸下一片,下去的人都会掉进山涧里。这就是黄山的险峻,也是黄山的魅力。

爬上了百步云梯,前面是西海大峡谷,也是险峻万分,不敢看,真的不敢看,看一眼就眼晕。脚下是望不见底的峡谷,峡谷里还有尖利的山峰,山峰下还是峡谷,这峡谷到底有多深?深不可测,深到了地壳里。峡谷里沟壑纵横,奇石怪峰林立,也有松树。

要说松树,黄山的松树很多,最有名的还要属那棵迎客松。迎客松同其它松树一样,长在石缝中,只是它比别的松树长得枝繁叶茂,长得丰满,长得繁盛,长得得体,当地人送它一个美名——美男子。迎客松也成了黄山必看的一景。

我们费尽了千辛万苦,下午五点多钟登上了山顶。随便吃点什么,早早的睡了。明天还要起早看日出。

我们在睡梦中被导游叫醒,快上山吧,要不就看不到日出了。

看日出在光明顶上最好,可是光明顶远离客店,要去那里看日出,一宿别睡,或是住在光明顶上。那怎么成,光明顶上没有住处,就是一个空旷的平台,在那儿熬一夜,不吓死也得冻死,我们是十月去的,只好放弃了在光明顶上看日出。

大家起来跟着导游往山上走,这次爬山是走夜路,去看日出,太阳自然没有出来。我们凭着感觉,借着微弱的月光朝山顶上攀登。天气很冷,有风,路上都是看日出的游人。走到一个拐弯处,导游说:“你们继续往山上爬吧,去看日出,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大家。”导游是一位文弱的女子。

我们继续往山上爬,看到路边的好地方早让人占了。看日出没有固定的地方,谁去得早,谁就占好地方,显然我们还是来晚了。一个同事叫住我:“别往上爬了,上边也都是人,这块地方还可以,也可以看到日出。”他把我拉到了一个悬崖边,我们周围都是人,大家等待着喷薄的日出。

我们眼前有两座山峰,两座山峰中间有一个凹口,我们只能从那个凹出看日出。山峰的周边都是云海,大家担心云海太厚,看不到日出。

等待,等待,等待了好长时间,等到了天边发白,等到了云彩泛红,突然有人喊:“太阳要出来了。”我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凹处,真的有红光了,有蓝光了,那红光与蓝光从山峰的西侧喷射出来。有人欢呼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我瞪大眼睛去寻找,我只能看到太阳出来的地方一片金灿灿的红光,把两座山峰都染红了,山峰挡住了我的视线,太阳并没有从山凹处出来,而是从左边的山峰一侧涌出来的。我看到日出的时候,它已经是半圆形了,我没有看到它是从云海中如何喷薄而出,是如何诞生的,它染红了大地。太阳渐渐的大了,当它整个露出全部身躯的时候,真是一个巨大的黄金球,光芒万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太阳,这么红的太阳,金光闪闪,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金镏子,耀眼夺目。沉睡寂静的大地立刻有了生命,万物有了生灵。我的心在狂跳,浑身充满了热量。

当太阳高高升起来的时候,它同平日的太阳一样时,人们开始下山了。我从兴奋中醒来,看着脚下的台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的心忽悠一下,一种遗憾涌上心头,我费尽千辛万苦,爬了几座山峰,过了吓人的石阶瀑布,上了令人目眩的云梯,移过了西海大峡谷,起了个大清早,在寒风中熬了几个小时,却没有看到太阳的出生,真是令人遗憾。也许这正是看黄山日出的奥妙与魅力吧。

2009年2月9日

作者:

刘学友,籍贯:北京,民族:汉族。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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