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澶渊之盟

       1004年秋,萧太后携皇帝耶律隆绪统兵大举南下,以“黑虎掏心”之计绕过宋军防守严密的几个边防重镇,直扑大宋都城汴梁。其来势之猛,连克河北数城,东京汴梁告急。没有经过战阵的大宋新皇帝赵恒(宋太宗赵光义第三子,庙号宋真宗)慌了手脚——“帝大骇”(出处同下),忙问朝臣当如何应对。《宋史·寇准与澶渊之盟》中这样记载:“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也,请幸金陵;陈尧叟,蜀人也,请幸成都。帝问准,准心知二人谋,乃佯若不知,曰:‘谁为陛下画此策者?罪可诛也。’”契丹重兵压境,有大臣建议迁都金陵(今江苏南京),有大臣主张迁都成都,均遭到宰相寇准痛斥。寇准主战,不仅力荐已成长为大宋名将的杨延昭(杨业长子,杨文广之父)统兵御敌,还请求皇帝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为了赵家的江山,赵恒最终战战兢兢来到前线督战。不管状态怎样,皇帝也算是“御驾亲征”了,这让前线将士信心倍增,无不奋勇杀敌。方圆百里的农民、屠户、猎户等也纷纷手持粪叉、斧头、剔骨刀等非专业兵器前来“勤王”护驾,一时间聚众数十万,声威大震。在中国古代,老百姓同仇敌忾奋起“勤王”是一个政权用来御敌自救的最高形式和最后招数,这种全国军民团结一心誓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做法,其精神意义远大于形式,往往会击垮敌人的心理防线。在澶州(今河南濮阳)城下,威虎军首领张环指挥将士们用伏弩射杀了契丹大将、萧太后堂兄萧挞凛(《辽史·卷十四》中记载被伏弩射杀的大将是萧挞杞,应指同一人),刺痛了萧太后的神经,很大程度挫伤了契丹军锐气,两军开始形成僵持局面。

       契丹军远距离深入中原腹地,本身就是一招险棋,贵在速胜,僵持局面的延宕极有可能造成腹背受敌。于是,萧太后接受了大臣的建议,向大宋提出议和。谈兵色变的宋朝皇帝赵恒本来就不想打仗,巴不得早日罢兵议和。眼看战机稍纵即逝,北部边关守将杨延昭飞书谏言北军、南军以“瓮中捉鳖”之策合围澶州城,一举歼灭契丹主力,收复燕云十六州,帝不允。宰相寇准也早就盼着能借此一战尽雪前耻,但君命难违,欲战不能,便恳请皇帝以收回幽州并迫使契丹向大宋称臣作为停战条件。皇帝赵恒面露难色。这时,马上就有人进谗言说寇准拥兵自重,想要逼宫。寇准不得已,只能扼腕叹息。于是,大宋和契丹双方顺利在澶州城签订停战协议。

       澶州在当时又叫澶渊郡,这次议和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澶渊之盟”。盟约规定,大宋朝廷每年须支付给契丹“岁币”十万两白银、绢二十万匹。宋朝皇帝赵恒爽快答应,并尊称萧太后为“叔母”,耶律隆绪则敬称赵恒为“兄长”。自此之后,宋辽两国之间没有再发生大的战事,基本保持了一百二十年的和平,直到1125年辽国被女真族建立的金国所灭。

一路南下的辽军在澶州城和宋军形成僵持局面

       关于“澶渊之盟”,历史上有过诸多褒贬不一的评价。很多人痛斥宋真宗对外软弱无能,答应议和是丧权辱国的可耻行径,给中原王朝丢脸。也有很多史学界专家认为宋真宗与契丹“胡虏”议和是明智之举——燕云十六州在契丹人手里,大宋北部边境无险可守,无把握地硬抗不如花钱买和平,游牧民族无他求,唯衣食耳。实事求是地看待此事,笔者认为“澶渊之盟”还是很有积极意义的。纵观两千多年来中原王朝与北方“胡虏”对对碰的结果,无论胜败,最终总是被无休止的战争拖垮,以致内乱甚至改朝换代。“胡虏”的一方也是如此。宋朝(包括北宋和南宋)用钱摆平“胡虏”侵扰固然有失面子,但看其结果,还是给中原和江南地区的经济文化繁荣留足了发展时间的。当然,花钱买和平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从此之后,朝廷上下享乐主义盛行,政治腐败,颓靡之风一直延续到南宋。“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摘自南宋诗人林升《题临安邸》)两宋的灭亡均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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