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到了时候,都不会是你的了。有的是要独立出去,如孩子。有的是要永远离去,像老人。
我能和你面对面吗?似乎,可能,却又不能。你只会从很远的地方,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只感到你的轮廓。有时,就连这一点,我好像也没把握。
所有一切过去的生活,都是值得回顾的,都比眼下老去的生活,有味得多,好玩得多。可惜的是,在当时,却没这种老了的感觉,老了才有老了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所有,一切,皆成往事,头发也渐稀疏得像那严重退化的草原。
人死如灯灭。谁不是这样?无论什么人,都会是这样。
如果一个人死去了,他的肉体就消亡了,他的灵魂真还在吗?如果在,那灵魂,又会依附在哪里?如果没有地方依附,那就只有游荡了。一个四处游荡的灵魂又会遇上什么事情?它能永远是灵魂吗?我们怎么认出它呢?它能被人看见吗?或者被人认识吗?
你的瘦弱的身体里,眼泪怎么这样多?
我的思想,非常混乱,甚至好像已无思想,幸亏好像还有情感,这是我的幸运了。
那么,情感是什么呢?我的这些空话吗?我只会说这些空话。我只拥有这些空话。什么话才是实话,或者可以算得实话?
离开大海已很久了,还忘不了那只海鸥,忘不了它响亮的鸣叫。听那叫声,你会觉得,那个翻腾咆哮的大海都装在它的喉咙里了。
年嘉湖畔 周实
前《书屋》主编周实的正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