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结束的这134分钟里,我特别幸福。”走出《幽灵公主》的放映厅,粉丝又开始畅想《风之谷》何时重映。据灯塔专业版,以4k修复版登陆中国内地大银幕,《幽灵公主》票房截至发稿已破8735万元,AI预测总票房将过亿。

电影《幽灵公主》剧照

作为中国观众认可度较高的动画作品,宫崎骏及吉卜力工作室作品似乎是“旧片重映”赛道中发挥较稳定的,从2018年《龙猫》获1.73亿票房,2019年《千与千寻》获4.88亿票房,到2023年《天空之城》获1.35亿票房,2024年的《哈尔的移动城堡》取得1.67亿票房……

观众年年在各类平台上催“重映排片”,在影院催“周边特典”,《幽灵公主》重映也展现出观众“为童年补票”的新形式。但若将其列入“老片吃情怀”一类,观众们似乎并不买账,反复观看宫崎骏的电影,不仅因为怀旧,还有常看常新的“感动”:宫崎骏动画关照“人”才如此迷人。

观众“为童年补票”的新形式

在新发布的宫崎骏纪录片中,孩子们的身影没有缺席。一个小学生与宫崎骏擦肩而过,“是吉卜力的人吗?”小学生回头喊着。宫崎骏回过身来举起手,“是的!”这位白发白胡子老头露出得意的笑意。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孩子们还是会追求邂逅一部作品的感动吧?”宫崎骏说自己的动画是面对孩子的,但宫崎骏动画这么多年,“孩子”的范围无疑在无限延展。此次《幽灵公主》重映即可看到,中国观众经历了从电视到电脑到大银幕,曾经的童年影迷成为如今的影院主力,如今邀请自家小孩或是父母做“电影搭子”,全龄的观众群在观影中“壮大声势”。正如复旦大学中文系青年副研究员战玉冰所言,“对于我们这一辈观众,能在电影院里重新欣赏曾经以各种其他途径看到的宫崎骏作品本身就是一件幸事。动画片这种表现形式确实可以做到‘老少咸宜’:孩子们可以看可爱的形象、精美的画面和充满想象力的故事;‘影迷’群体喜欢其高艺术审美价值,这从他在奥斯卡,以及柏林、威尼斯等欧洲电影节斩获多项大奖就可以证明;而对于‘路人’观众而言,久石让的音乐响起,本身就是一种熟悉的听觉感官召唤。”

电影《幽灵公主》剧照

旧片重映,观众也特地准备了“为童年补票”的新形式:观影穿吉卜力联名T恤、出角色阿席达卡与小桑的COSER,银幕之外寻求周边或生活用品联名……战玉冰观察,影片外也有宫崎骏动画的“迷人之处”:“其文化商业价值也不仅局限于电影本身,而是形成了一个庞大的IP衍生经济体系。现在上海的一家文创或潮玩店里,估计都少不了龙猫或波妞主题的抱枕、贴纸、冰箱贴、钥匙扣、桌面摆件等,这其中混杂了80后的‘情怀消费’和Z世代的ACG消费等多种不同的消费动机和心态。”

联名T恤、各类周边……网友分享他们的观影“伴侣”

因现代人“动机的丧失”而反复申说“活下去”

人类文明与自然世界之间的纠缠,作为《幽灵公主》的叙事主线不必多说,但仅是如此建构故事不足以走入人心。在影片中,每一个角色都有自身的动机以及守护之地,身负诅咒的阿席达卡并不必在炼铁厂与无人林间二选一,张扬坚韧的黑帽大人护佑女性也侵略森林,被人类抛弃的“幽灵公主”小桑深爱着受诅咒的森林异族,油腻卑劣的和尚也有其友好之处,就连“木灵”也神采各异。宫崎骏看到人类发展过程中的矛盾与困境,但他从不提出“居高临下”的解决方案,也不设想“完美的结局”,而是尊重不限于人的这个世界的多样性:不将善恶的范畴融入影片,更是将判断“是非”的权利及意愿交付观众。你想从影片中感受到怎样的世界?又感受到何种自我?这样的抛问似暗中与其观念弥合。

电影《幽灵公主》剧照

于是,观众总是从他的影片中“感动”。这位每天开1948年版的雪铁龙上班、听到工作室外孩子打棒球的声音就感到开心、“真情”与每日工作时间成正比的“老头”,因为看到了现代人“动机的丧失”,才用他创造的虚拟世界无限关照现实中的人,才“禁不住思考动画片所担负的文化重任”。正如他在自己多个作品中反复申说的“活下去”,则是首先要作为生命的个体尊重自身动机,挖掘出自身蕴含的生命力,向世界敞开心扉,从而寻得超越世间矛盾的可能性。

回顾宫崎骏,他和他的作品陪伴全球影迷成长,正如他最开始就看到的:孩子们一样天天长大,只是,他们要面临的“战场”却不会缩小。以此观念制作的动画,作品重映战绩不差,想必与此有很深刻的关联。

而另一方面,在老片重映的浪潮里,更多类型的动画正在不断登场,“我内心更期待作为宫崎骏第一‘黑粉’的押井守的《攻壳机动队》,我们既想看森林秘境、自然精灵与蒸汽朋克,也想看都市暗夜、霓虹灯与赛博人类。”战玉冰说。

近期分别重映的《幽灵公主》与《攻壳机动队》

(来源 文汇报 记者 孙彦扬)


统筹:梁冰
编辑:蔡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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